我们家艰苦的时候,他作为大哥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奚落我们。
而今,我混出头了,又舔着脸凑上来,这种人真的让你恶心。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呀。”我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哎,这些年你大爷一家,是做的过份了些,但毕竟还是一家人,我和你三叔小的时候,上学挨欺负,都是你大爷出的头,念在旧情,念在你爷爷奶奶的份上,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我爸目光至始至终停滞在那些礼品上,他没有看我。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莫名其妙觉得,他在说起我大爷这件事中,言辞是征询的,语气和表现中,似乎有点惧怕我的意思。
这让我的心,剧烈一颤。
“行,爸,听你的。”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我递给我爸一支,帮他点燃后,又给我自己点了一根。
无论在外面我混的多好,在这个家,我爸永远是我的领导者,孝顺,孝之外,也要顺从我爸的想法。
只要我父母能开心,他们的决定,我会支持。
“明天你大爷一家,还有你三叔一家都会来咱们家过年,到时候你别撂脸子,听见没?
还有你大哥的工作,能帮就帮一把,都是一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爸吸了一口烟后,将我大爷一家送的礼品,整齐的摆放到那一堆礼品箱中,他之前特意留出来,单独摆放一个位置,就是为了给我看。
“明白,领导,你是一家之主,你说啥是啥,哈哈哈哈。”
我调侃的将一只手搭在我爸的肩膀上,做出亲密的举动。
深深吸了一口香烟,我多想问上一句:爸,你拿他们当家人,他们可拿你和三叔当过亲人?
可是我不能说,有些事,大家内心都明白,不要戳穿的好,就算不明白,蒙在鼓里能快乐的话,一直蒙在鼓里也是好的。
........
次日,二零零零年,腊月二十九。
早上,我还蒙在被窝中,呼呼大睡时,一道呼唤声将我叫醒。
“儿子,大年三十的,你怎么还睡懒觉,赶紧起来了!一会来人串门,看你这德性,你不嫌丢人,我和你爸还嫌丢人呢。”
我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擀面杖,故作出气势汹汹的样子叫我起床。
今年没有腊月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但东北人有一个习惯,无论过年那天到底是不是三十,我们都习惯管这一天,叫大年三十。
听见我妈的呼唤,感受到顺着房门被推开后,从走廊呼呼灌入的冷风,我不禁将脑又缩了缩:“知道了妈,我这就起,快关门,冻死了。”
“赶紧的。”
‘砰’
房门关上,我将头从被子中探了出来。
依稀能感受到,冷空气的流动,在我鼻尖飘过。
后背处,是火炕的温度,因为早上做饭烧火的原因,即便隔了两层褥子,也是热乎乎的,甚至有些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