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摆在脸上,洪斌早办他了!
拿出一根烟,我递给刘野一根,虽然他刚刚抽完,但我知道,他有话要讲,他想讲述他刘野外号的来历。
回忆往事的时候,性情之余,一根香烟,是很好的情绪发泄点。
刘野接过烟,我帮他点燃后,又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了一根。
降下车窗,拿烟的手搭在车门上,烟雾,顺着车窗,缓慢而细长的飘起。
“我本名叫刘弘建,其实刘野这个称号,我不想背,每次想起这个外号时,都会让我愤恨,只是大家叫到现在,我也习惯了而已。”
刘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望着窗外飘起的雪花,讲述起这个外号的起源。
“我猜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一样,最开始都是靠在赌局上做手脚混生活的。
只不过我千术不如你,你有师父教,而我没有,只能靠自己研究的几把刷子,摸个黑,换几张牌,好在那个年代,没多人懂,也能糊弄几个傻子,搞些小钱花花.....”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刘野之前的身份,没想到他居然也是靠在赌桌上出老千混生活的。
现在得知刘野的最初职业,回想起来当初我被他与兰娜设局,拉进场子里,和兰娜对峙的那场三局两胜的赌桌上,他看出我出千,让我意外。
我就知道,他多多少少有这些方面的本事。
毕竟以我的手术,普通人就算在明知道我会出千的情况下,也看不出我的手法,而他能。
我跟刘野也在一桌上玩过牌,却没见过他用手法,听他的言辞,他的技术就属于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半愣子。
他那种手法,放到现在赌局上,一定是被剁手的命运。
我静静的抽着烟,等待刘野的下文。
“我的技术,算不上老千,但也有点手法,赌了很多次小局子,没有失利的时候,渐渐的胆子也就大了,敢去大场子赌了,结果呢,就是我被抓了,后来,我就有了刘野这个外号,哼呵呵。”
刘野没头没脑的讲到这里时,他大口大口的嘬着烟。
我则是云里云雾,询问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脸,想了解有没有下文。
终于,在猛吸了几口烟后,他眼神变得锋利和幽怨:“他们想剁我手的,想让我变成一个残疾人,我苦苦哀求,他们都无动于衷!”
见刘野说到这里停顿了。
我开口问道:“后来呢。”
他略带戏谑的目光看了看我,又弹了弹烟灰,嘴角一扯:“后来,你师父余长勤,他出面帮我讲了几句话,对方答应放过我,但对方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践踏我尊敬,让我没脸做人的要求......”
“我师父?”
当听到我师父的名字时,我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件事还和我师父有关系。
理应我师父救过他,两人相处应该不错,那为啥我师父之前还警告过我,让我离刘野远点呢?
怀揣着疑问,我询问道:“什么要求?”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冒昧,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刘野都习惯了这个外号,自然也释然了。
况且他今天能提起这件事,就证明,他会跟我讲述所有的一切。
“他们让我当着众人的面,喊一百声:我,刘弘建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杂种!
我还记得你师父替我求情,当时吴二强说的那话:今天这个野杂种不喊,谁的面子都没有,我必须剁这野杂种一只手!
我没得办法,为了保住手,我只能含着泪,喊出这句把我绑在耻辱柱上的话,你理解不了我当时的心情,也没有看到吴二强他们的笑容是多恶心,这是我一生的耻辱!”
这件事发生过去这么多年,我依旧在刘野的声音中,听到了浓浓的冰寒杀意。
听到刘野的讲述,我的心也随着沉了下来。
那句:有娘生,没娘养的野杂种,或许对我们这些人来讲,喊一喊,无关紧要,没有多大的面子可以丢,相比于断手,差的太远。
但,这一百句,就如同一百根毒刺,让刘野一遍遍的插进自己的心脏。
“后来,我让吴二强的孩子,变成了有爹生,没爹养的狗杂种!呵呵!”声音中,冷如寒霜,却又带着嘲弄和戏谑。
那种深入骨里的恨意,听在我的耳朵里,都不禁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以刘野的手段,我能想象到吴二强的下场,死亡,或是重度残疾。
不过,我并不为吴二强感到惋惜,他侮辱了刘野的人格,侵犯了刘野心内最薄弱的地方,他罪有应得。
因果报应,因是吴二强一时兴起,抱着玩笑的心态而种下的恶因。
所以,他要自食其果。
可怜的,只是吴二强的孩子,一个无辜的孩子,却承受了刘野所遭遇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