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它推论多少都有些矛盾之处,并不能两头都得到一致契合。
越思索越感到极大可能!
碍于女帝身上携带的强大皇朝气运的缘故何顾一直不敢动用天机石对其占卜,所以无法简单粗暴确认其立场,但上次他已然对云影进行了危险甄别占卜,已经确定其不对自己有危害。
一直以来他确实真切感受到云影对自己安危的默默关心和无形付出。
管中窥豹,无疑也能侧面佐证方才女帝对他所言之真实成分含量。
可是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尤感错综复杂,何顾蓦然有种强烈感觉,当年何家遭难一事还有说法,并非他一开始以为的那般简单直了。
短短一个清晨,他的想法发生几度转变,从女帝的身份应该就是仇敌到敌友待辨,最终暂时落到了友大于敌的判断上。
只因一点,若女帝要害他,三年前就不该让云影救他,现在也不用一再破例关照,甚至把多年来建立的内宫夜里不许男性踏足的铁律轻易打破!
要不是谨慎考虑到还有天机石这一世间珍贵至宝的可能因素,他真想不出女帝作为敌人时如此所为的动机必要性何在。
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因为陷入仇恨而思维偏执了,大武皇朝的皇族势力那么多人,不能说定就都是一条心的。
特别是他也听说过现在这位破天荒登基的女帝当年的事迹,大宗门内部都有为争权对立的,何况皇朝这种更讲究一人主宰的特别体系。
当前,唯一尚待确定的是何家当年与女帝的关系!
血仇要报,自然也不能乱报。
何顾心境跌宕,久久不能平复。
云影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此番不暇思索的回答仅仅是因为一心忠于少主,忠诚压过了自身任务才偶然出了细微纰漏。
其中,还有内心深处不想少主对自己感到丝毫亏欠的一缕心思悄然使然。
却不知少年此刻所想,误以为自家主上跟少主发生了什么状况才导致其此时一副久久失神、心不在焉,云影默默等待,不敢打扰。
长长吐出心中一口闷气,何顾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随口问道:“家里的情况如何?”
云影如实回道:“一切安好,她们都刚睡下。”
何顾发自内心展颜一笑,温声道:“走吧,先去一趟国子监。”
说罢便率先朝青石大道驻留的龙马座驾漫步走去。
总觉得此刻的少主跟方才很不一样,一如上次那种错觉,但一时又搞不清楚哪里显得不一样,云影不禁回看了背后皇宫一眼。
随后紧紧跟上。
等到了车辇前,她正欲按照惯例跃坐上在车帘之外的前沿踏板,忽闻少主声音温柔从里传出。
“你以后都进来坐吧,外面风大。”
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这般安排,而且风大也能算作可行理由吗?
云影不由微愣了下,一瞬间对自己七道境修为境界的认知产生了刹那混乱。
见她发呆,何顾无奈,只好正色道:“这是命令。”
闻声,云影来不及细想便当即直接照做,掀开车帘进入,然后自觉坐到一侧原本也算是给跟车服侍下人的长椅上。
规规矩矩目不斜视,俨然如固定住的守卫雕像一般。
因她的到来,车厢内顿时多了一股混合药香的淡淡好闻香气。
似乎空气中的温度也微略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提升。
见状何顾也不好再强迫,独自闭目养神起来。
……
国子监办公要地,五重听天阁内,老国师正于四层处悠游自在躺在摇椅上品喝着茶,大有提前步入退休生活节奏的模样。
以往何顾都是来了就闲聊几句便离去,没想到这一次竟出乎他老人家意料,主动包揽琐事做。
并且一件还不够,还要多加几件。
老国师顿时心中感到一阵古怪。
知道何顾一夜留在内宫,他忙放下手中茶杯利落坐起,旁击侧敲问道:“怎么了?莫非陛下有所指示?”
何顾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女帝,可不敢说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以此暂时逃避入宫,当下赶紧用“打算发奋图强”的正义理由糊弄了过去。
老国师一脸半信半疑。
只因知根知底他与女帝的关系,于是倒也没有过于在意,关心地随口嘱咐了几句道行修炼要紧。
有了女帝的一番姑且几分信得过的说法和最新得到的推论,何顾对老国师的防备也不知不觉间消减了许多,当下回以真心谢言。
“小子记住了,谢老国师教诲,以后还请您多多指导!”
敏锐察觉到今日的何顾有点不一样,老国师纳闷起来。
望着小主积极忙碌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嘀咕:“怎么回事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陛下真对他说了什么不成,不是说暂且先不相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