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竹在旁边帮方青罗说:“我们主子是皇上御封的淳佳郡主。”
方青罗朝夫子行礼,说:“青罗见过老先生,今天冒昧过来是有事请教先生。”
金先生快速的回忆了一下,穆府里怎么还有郡主呢?突然他想到了,淳佳郡主不就是当年星耀国那个亡国郡主吗?不过金先生倒没有轻视方青罗,反而笑的和蔼了几分,说:“但说无妨。”
方青罗就拿出一张写着字的纸给金先生看,“夫子,我过阵子要去参加诗会,而我作诗也不好,就怕做出来的太差,到时候丢了侯府的面子。”
她说着把纸递了上去,“这是我没事写的,请夫子指点我一番。”
金先生心中好奇,便邀她到屋里坐,他则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打开了题诗的纸条。
咬定青山不动摇,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笔挺,任尔东西南北风。
虽然方青罗曾经是学汉语言文学的,但她并不擅长作诗,只好找了清代的一首,为了效果不是太突出她还特意改了两处。她不知道这个时代到底有没有唐宋诗词,只觉得这里的服饰有些类似明朝,想来用明清的诗总不会错的。另外,选这首《竹石》也是因为她的院子叫流竹居,她自己也对竹子很有好感。
金先生忍不住念了起来,他反复念了两遍,然后连声说好,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方青罗,问:“这是你自己写的?”据他所知,穆府并没有好好培养过这位曾经的星耀国郡主,她在天安书院中也并不出色,怎么突然就写出如此好诗了?
方青罗也担心过会不会有些夸张,可是谁让她记得的都是些名诗呢?
“我也是有感而发,夫子觉得怎么样呢?”方青罗张着两只大眼睛看向金先生,就好像期待着他的指点一样。
看着这么清澈的双眼,金先生的怀疑也不由烟消云散了,想来方青罗无亲无故,也没有背景,也不可能找别人帮她写诗。
“非常不错,尤其是后面两句,好个任尔东西南北风,把竹子的坚韧描写的淋淋尽致。”金先生毫不吝啬的夸道。
方青罗心中点头,她能看出来,金先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他不可能帮穆云珏诬陷鹿正轩,只可能是另有人毁了他的字画。
“真的好吗?那太好了!”方青罗的语气轻快,就好像真是那个十四岁的单纯孩子。“对了,我表哥今天没来帮先生打扫房间吗?”
金先生脸色沉了几分,冷哼了一声,说:“还是免了吧,我珍藏的名家字画都被他毁了,我可消受不起。”
“不可能,表哥最爱那些字画了,他怎么会亲手毁了字画?先生是亲眼看到的吗?”方青罗皱着眉头问道。
金先生被问住了,确实他没有亲眼目睹,但他心中还有气,便说:“不是他还能是谁?我这屋子也就他进来了。”
“先生恐怕不知道吧,我表哥又不是小厮,为何天天来为你打扫屋子?或许别人跟你说是他求着来的,但他却是被逼迫的,如果真要他选,他更愿意坐在学堂里听课。这并不是说他不尊敬你,只是这样一来,你屋里有什么不对就都能算到他头上了。”
方青罗见金先生听了进去,继续说道:“夫子肯定知道我们在府里的处境,也肯定看到过他脖子上的伤,试想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敢毁了你的字画?你屋里有什么不对劲就会算到他头上,他除非是傻子,否则怎么会做这么明显的事情?”
金先生也不是想不到这一点,但他只是个教书的先生,根本不想管人家的家务事,加上字画毁了非常生气,就觉得穆家能给他个交待就好。如今被方青罗这样点明了,他也是要老脸的,他想了想说:“既然你说不是他做的,那你查出来是谁做的好了。”
这正是方青罗来的目的,她笑着说:“好,我一定会查出真凶,替夫子出头气。”
金先生突然察觉到,自己好像被这个小姑娘诓了进去,忍不住苦笑起来,说:“是给鹿正轩洗刷冤情吧?”
方青罗嘿嘿的笑了两声,“结果不是都一样嘛。”
芍药和瑞竹一直不敢插嘴,而看到方青罗俏皮的一面,芍药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道郡主的性子活泼了许多,笑容也多了。
在金先生的允许下,方青罗在金先生屋里检查了一遍,想找到些蛛丝马迹,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许多痕迹都被破坏了,所以看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方青罗只好暂时作罢,向金先生告辞,说第二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