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正是方青罗喊的。她声音很大,也很突兀,鹿正轩和穆云珏都不由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看向方青罗。
“我说我的发簪不见了,你们还不赶紧帮我找?”方青罗的声音又提高了三分。
瑞竹会意,大声说:“定是有人偷了郡主的发簪,这可如何得了,一定的把这偷子找出来!”
芍药反应也不慢,“对,敢偷我家郡主的东西,可真是胆大包天!”她说完就往四周环绕了一遍,突然指着穆云珏的方向大叫一声:“看,发簪在那里!”
瑞竹动作更快,冲过去拣起发簪,说:“郡主,发簪找到了,是他们偷了你的发簪。”
穆云珏气的差点跳脚,“你想包庇鹿正轩也不要用这么拙劣的方式,随便扔个发簪过来就说是我们偷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发簪重新递回了方青罗的手中,她把玩着发簪,不紧不慢的说:“我发簪丢了,之后在你脚下发现的,不就证明是你偷的,或者是你身旁的小厮偷的吗?那你随便搬点纸笔到人家的院子,就说人家偷东西,就要脸了?还是说你随便毁幅字画就算到了鹿表哥头上,就是要脸了?那按你的道理来讲,今天我这发簪也一样是你偷的,是不是你也该受府规处置?”
“你这是狡辩,他当日偷东西是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不过是投机取巧,硬给我泼脏水,你就是告到老夫人那里也没用。”穆云珏冷笑着说。
“我现在也一样人证物证俱在,瑞竹和芍药都看到你偷了我的发簪,更看到你没藏好掉在了脚下,而物证就是这支发簪了,当然了,我可没打算找你奶奶评理,我要告也是去告御状,你说怎么样?”
方青罗本来就不是愿意自己或身边人受委屈的性子,之前一直不发作,是因为她早就养成的谨慎和理智,因为她身子不好,身体是一切的本钱,那么差的身子怎么跟人家斗?而今她身体好多了,虽然不说活蹦乱跳,但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晕倒了,而她跟穆家也算撕破脸了,便没必要再忍了。
一听到告御状,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鹿正轩急忙劝方青罗道:“青罗表妹别冲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要因为我而惹更多的麻烦了,左右不过是顿鞭刑罢了。”
方青玉也在旁边假惺惺的说:“是啊,姐姐你别再冲动惹恼了三少爷,以后咱们都要有更多罪受了,你看看表哥都伤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还不醒悟啊。”
方青罗深深的看了方青玉一眼,什么叫你战斗的时候,队友在背后捅刀子,就是这种情况啊,如果怕穆云珏笑话她们窝里反,她真想狠狠的扇方青玉一巴掌。
方青罗目光冰冷,看的方青玉有些害怕,觉得好像被人看到了骨子里一样,有一只被扒光赤裸裸被人看的感觉。
“青玉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怎么好像你总盼着郡主像以前一样任人欺辱啊?”瑞竹在一旁淡淡的问道,表情也十分淡定,可这份淡定反倒让方青玉心惊不已,急忙说:“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胆小,怕习惯了,我也是为了她好。”
“谢谢了,你以后最好少说我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方青罗冷冷的回敬道,她又对鹿正轩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今天这事我管定了,表哥你不要多虑,该来的总会来,我也不想一直这样下去了。”
然后她转头看向穆云珏,说:“既然三少爷坚持要诬陷我表哥,那就随我进宫一趟吧,我还没告过御状,但凡事总有一次,没想到今天就能尝试尝试了。”
穆云珏回过劲来,打死他都不信方青罗敢告御状,这个时代基本没人敢轻易告御状,因为一旦告不成,很有可能是诬告的大罪,甚至罪及满门。可惜他错估了一点,方青罗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随便你,你爱去告你就去告,别挡着我抓人去刑院。”穆云珏说着就朝下人使眼色,叫他们去抓鹿正轩。
“放肆!”瑞竹一声厉喝气势十足,硬是把几名家丁都震住了。“郡主面前谁敢放肆,你们是活腻味了还是不在乎老子娘的性命了?”她这样一说,几个家丁更是犹豫不决起来。
方青罗一把拉住鹿正轩的衣袖,说:“我现在就去告御状,他是我的证人,顺便也让皇上裁定下他是否有罪,要是他真的毁了先生的字画,到时候再受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