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语气中透出愤怒和无奈,就好像她对这件事多么的疼心,却又不方便责骂方青罗身边的人一般。
在路上的时候,方青罗就嘱咐过顾妈妈了,她就知道陆氏一定会朝顾妈妈发难,顾妈妈得了她的提醒,这会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流着眼泪说:“是老奴没用,保护不好小姐,我对不起王爷和王妃的托付啊!”
方青罗急忙扑过去抱着顾妈妈哭道:“妈妈,你是我的乳娘,从小看我长大,对我最好不过,是青罗太没用,总被那些下人欺负,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这是方青罗之前跟顾妈妈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她们都不能当众说陆氏的不是,当年是皇上、皇后把她安排到了穆府,做了陆氏的义女,如果现在直接说陆氏的坏话,那不等于是打皇上、皇后的脸,说他们识人不清,昏庸无能吗?
再说了,方青罗不知道皇后对她的态度,她可不想随便去赌,一个亡国郡主跟当朝权贵穆恩侯府相比孰轻孰重?她不想太早让自己站到穆家的对立面上去。
陆氏还想说下去,却被皇后喝住了。
“穆恩侯夫人,你先别急,还是听听淳佳郡主怎么说吧,本宫自然会为她做主。”皇后声音带着威严,显然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么多人看着,她想包庇陆氏也不行了,何况今天这事她也觉得该给陆氏些教训。
方青罗放开顾妈妈,身子有些摇晃的上前两步朝皇后跪下,整个人看着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皇后看了不由皱眉,问:“淳佳郡主怎么清减成这样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青罗身子一向不好,义母也为此担忧不已,给青罗找了大夫诊治,又送了许多补品,是青罗自己胆小没用,衣服、补品都、都……”方青罗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了。
“都怎么了?”皇后声音又冷了几分。
方青罗做出害怕的样子,还打了个冷颤,哽咽着说:“都让一些刁奴给抢走了。”
皇后看向陆氏,陆氏心里直突突,急忙说:“你怎么不来告诉义母,义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这孩子就是太心软了。”
“小姐就是心慈,总说不能给大夫人添麻烦,也不让我们说出去。”顾妈妈在旁边说道。
方青罗垂头抹眼泪,半晌才说:“是我太胆小了,不过以后不会了,青罗不会再这样懦弱,让皇后娘娘和义母操心了。”
陆氏可是穆恩侯府的侯夫人,如果没有她的授意或者纵容,哪有下人敢欺负到方青罗头上?明摆着是陆氏苛待了方青罗,在这个情况下,方青罗却没有说陆氏一个字的不是,一直说是自己胆小纵容了下人,就凭这一点就让皇后对她多了一分怜惜。
皇后冷冷的看了陆氏一眼,没再跟她说什么,转向方青罗说:“淳佳你赶紧起来,你身子还没好,地上凉。”
旁边的宫女过去扶方青罗,方青罗便顺势被扶回了椅子上。
“你这孩子也是可怜,罢了,给你的俸禄翻倍好了,要是以后不够尽管来跟本宫讲,千万别再藏着掖着了。穆恩侯夫人,回去你也好好管教下府里的刁奴,免得坏了规矩,都骑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皇后越说声音越冷厉,陆氏身子发寒,一个劲的保证回去一定肃清府里,不会让方青罗再受欺负了。
皇后身边的管事宫女见方青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提醒到:“淳佳郡主还不谢恩?”
方青罗又要跪下,说:“谢娘娘恩赏,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心里跳出一个想法,不会她连俸禄都拿不到手里吧?这可真是乱了套了!俸禄是朝廷发的,要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乱拿,那不是藐视朝廷吗?
“只是、只是青罗一直没拿到过俸禄,管事、管事说我的俸禄归公中管,我不能搞特殊。”方青罗的声音不大,还有些怯怯的味道,可殿里谁听不清楚,看向陆氏的目光就带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