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姐,是我拒绝了所有的探视。”
“你这是为什么?”
“薛姐,没出事之前,就是左澜常常在帮我,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想再继续成为她或者任何人的包袱了。”
“凌寒,你刚刚还在劝我要抱有希望,可你的想法却这么消极。”
“薛姐,我不是消极。我会好好活着,只不过我想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活着就好。”
凌寒刚说到这,铃声响起,放风时间结束了。凌寒和薛琴的谈话就匆忙结束了。
除夕的前两天,顾管教通知薛琴安排她表妹到监狱来探视。薛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得几乎说不话来,她迷迷糊糊地走回监舍,坐在床沿发愣。
“薛姐,你怎么了?”凌寒见薛琴举止反常,关切地问道。
薛琴一下子缓过神来,腾地一下站起来,抓住凌寒的双臂,兴奋地说:“凌寒,管教告诉我,我表妹能来监狱陪我过除夕了。”
“真的吗?太好了,薛姐。”凌寒打心底里为薛琴高兴。
薛琴激动得抱住凌寒,笑了哭,哭了笑。
每到春节的时候,监狱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犯人们对家的思念比任何时候都强烈。这个时候也是监狱上下最紧张最忙碌的时候,管教们既要格外注意犯人的情绪,还要加强管理,通过各种方式疏导犯人情绪。
今年,监狱领导几次开会商议,又向上级打了几次报告,最终让这次除夕探访得以实现。
薛琴已经在监狱里度过了八个春节,虽然监狱的除夕夜,也能看春晚,吃饺子,可是再多的形式也抵消不了对亲人的思念。
能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薛琴想都不敢想。可是今年的除夕,表妹谭雪真实地和她坐在一张桌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姐,饺子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谭雪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幕和值薛琴想不到,她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薛琴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整个放进嘴里。可嚼着嚼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碗里。
谭雪拿起一张纸巾去擦薛琴脸上的泪水,宽慰薛琴,“姐,别哭。今天过年,咱们都别哭。”但她自己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来。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在这间特殊的“亲情餐厅”里,有人默默流泪,有人嚎啕大哭,也有人笑中带泪。
失去方知可贵。高墙外的人唾手可及的一切,对高墙内的人而言却是可望而不可即。失去自由的同时,也让她们中的很多人失去了亲情、爱情、友情。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又会有多少人会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