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科文夫妻都被她这操作弄的愣了愣,搞不懂前一刻冷冷冰冰的一个人,瞬间就能真情流露?
想到躺在手术室里的兄弟,是因在他家喝酒开车回去才出的事,心里那股内疚的情绪让他点了点头。
“行!我身上有一点钱,我先去将钱交上。”
田科文接过老婆递过来的钱包,临走时回头说道:“不过,嫂子,我交的这点钱只是应个急,等明天你记得取钱出来交住院费。”
艳艳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谢谢你,田兄弟,这事我心里有数。”
田科文去了收费处交钱。
等再次回到手术室走廊,见孙象龙的老婆正坐在趴在手术室门的把手上哭泣,他的媳妇正在安慰她。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这对难兄难弟被推了出来。
罗齐军左腿骨折,膝关节处肌肉断离,孙象龙肋骨断了两根,额头有一处伤口。
与罗齐军比起来,他的伤情算较轻。
两人刚手术完,人还处于麻醉状态。
孙象龙的老婆听了医生说明他的伤情,吊在半空中的心顿时落在了实处,没断手断脚伤到脑袋就是万幸!
忙跟着护士医生将病人推去病房。
艳艳此刻听了医生的话,她的心不断往下沉,医生护士推着罗齐军往病房走,她就跟在他们后面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再想些什么?
田科文夫妻帮忙安顿好两个兄弟,他便拉着老婆出了病房。
“老婆,今晚我估计还得在医院守着,他们还没有醒,我有点不放心。”
“行,你在这里陪着我也放心一些,等会我自己回去。”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几十块钱塞进他的手里:“这些钱你拿着应急。”
田科文接过钱,拉着她往医院外走:“天太晚了,趁着他们还没有醒,我先送你回去。”
孙象龙伤势较轻,他在出手术室一个小时后便醒了过来。
等田科文送老婆回了家,再次回到医院。
“大龙醒了?!”
正享受着妻子嘘寒问暖的孙象龙,被他惊扰,不满的瞪他,不过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大晚上的,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
“我这不是看到你醒来高兴的一时没控制好音量。”田科文没在意他的态度,转而关心起他的身体,压低声音问道:“你感觉怎样?有哪不舒服吗?”
“说话都不敢大声,肋骨痛!”孙象龙一脸痛苦。
田科文转头看到艳艳趴在罗齐军床边,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以前他们也是玩得好的朋友,怎么和罗齐军结婚多年就不想理他们了?
孙象龙也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病床上,“医生有说罗哥什么时候醒来?”
“半夜。”田科文目光落在罗齐军五花大绑的双腿上,眼里有沉痛闪过。
也不知道这双腿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若是影响正常行走,不知道罗哥能否承受得起这份打击?
还好这次的事故没有撞到人或车,只是他们的车子冲进了几米深的沟里,若是撞到人,这件事更不好处理。
第二天上午,罗齐军单位的人来了。
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代表单位来慰问病人。其次便是来向当事人了解车祸的情况。
毕竟,罗齐军开的车是单位的公车。
公车私用,这方面的规章制度,这个时代还不如后世那般规定严格。
这次事件,单位领导会怎样处罚,完看罗齐军的人脉关系,处理的好什么事没有,处理不好,单位的一切损失会落在罗齐军的头上。
田科文站在走廊外,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默默的为罗齐军捏了把汗。
心里一万次后悔,昨天不该提议打平火,更不应该喝酒,喝了酒最后还没能阻止他们醉酒开车回家。
单位的人一离开,田科文就快步冲进病房。
“罗哥,他们怎么说?这事他们准备怎么处理?”
罗齐军扫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孙象龙,虚弱的笑了笑:“没事,你别担心。”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事?罗哥,你跟我说实话,这次的损失会不会”
“旱田,你别问了,罗哥说没事就没事,你难道还不相信他?”孙象龙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话头。
最后,不忘提醒他:“别忘了,罗哥现在伤势严重,又刚经过一场大手术,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体需要休息。”
孙象龙的伤势不重,在床上躺了几天便可以下床走动。
这几天他的老婆寸步不离的侍候他,在病房里忙前忙后的,看得罗齐军心塞。
反观艳艳的表现,从他出事后,已经过去几天了。
她就是每天例行来两趟医院,照顾他的活扔给了田科文。
而她的借口找得很烂,用她的话说:单位请不了假,家里孩子要照顾,她又没有三头六臂,哪顾得过来方方面面?
“老田,这几天辛苦你了?”看着田科文为他端屎端尿,擦身喂水,罗齐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本来这些事应该是艳艳来做,现在被她甩给了自己的兄弟。
田科文安慰道:“我们兄弟几个就别说这见外的话,你现在的任务是心思的养好身体,争取早日康复。其他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罗齐军感受腿部伤口传来的疼痛,盯着天花板叹息一声:“当年若是我听了你们的劝告,或许如今就不会面对这种窘境了。”
田科文:“”
孙象龙:“”
他们俩面面相觑,这种事要他们怎么回答?
世上没有后悔药,当初既然选择了,那这苦水就得往肚子里咽,再苦再难跪着也得走下去。
要不然,最可怜的就是孩子!
当年,艳艳高中毕业待业在家,罗齐军是她矮个里拔的高子。
至少当年和他结婚后,罗齐军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把艳艳弄进了一家效益不错的单位,让她成为了正式有单位的职工。
这么多年下来,如今她已经在单位里站稳了脚跟,自己每月有了收入,丈夫工作升职,她也跟着水涨船高,一切都朝着美好的生活奔去。
而意外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他们平静的生活就这样打破了。
艳艳事后有去找过主治医生,得知罗齐军的腿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后,她的心就没有平静过。
特别是医生帮他消毒换药时,她看到他腿上狰狞又恐怖的伤口。当时,她是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没有吓得尖叫出声!
“艳艳姐,去医院的公交车来了。”
一起下班一起等车的同事提醒她。
“哦,好。”
艳艳看了眼驶过来的公交车,忙从包里找零钱。
同事看她刚才心不在焉,现在又手忙脚乱,好心安慰她:“艳艳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太忧心,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
低头找出零钱,拉上包包拉链的艳艳,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自己家这段时间是过的不顺,但她最讨厌别人烂好心的来同情她!
她这一生都不想活在别人怜悯的眼光下,她想过人上人的生活,想让人敬畏她。
同事看她一声不吭的上了车,等车走远,不屑的啐了一口,“哼!都到了这步境地了,还在装清高,真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清纯少女啊,是个男人都会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