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会出现在正常人头上的“装饰”令他显得尤为狰狞可怖,而更令人反胃的,则是他撑破马尔福的长袍后露出的湿润又滑腻的皮肤。
他仿佛刚刚被某只巨兽从胃袋里呕吐出来,浑身沾满了不知名的、散发着腥臭味的黏液,除了灰白色的死人皮肤与可怖的血管外,他的背后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地方甚至连皮肤都没有,灰色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腐烂肉块裸露在空气中,令纳尔逊几近窒息。
就连见惯了市面的格林德沃都因为这刺鼻的气味而皱起了眉头。
但他强忍住恶心感,凑近一些,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望着光头男人脸上愈发恐惧的表情,格林德沃轻声说道,“看起来,你是认识我的,但哪怕是最愚蠢的巫师也不会这样害怕我,所以你一定生活在一个充满偏见与愚昧的地方。”
光头男人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格林德沃。
“哦,这些皮肤下面藏着的异物,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格林德沃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头,他的手上沾满了男人身上滑腻的黏液,但他完全不在乎,反而停留了数秒之久。
“令人庆幸的是,今年夏天,我曾经见过类似的东西。”
当他把手拿开后,男人身上凸起的“血管”竟如同拥有自己意识的生物一般,在他的皮下扭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纳尔逊感到一阵牙酸,直到一根铁线虫一般张大狰狞口器的钢铁条状物捅破他脖子后面的皮肤,疯狂地冲向了格林德沃的面庞。
但下一秒,它就撞上了一面透明的墙壁,将看似锋利的口气撞得稀碎。
“孩子,你知道你是谁么?”
格林德沃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又用厉火将它烧成灰烬,散落在男人伤疤上的灰烬令他疼痛万分。
“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么?你知道你的母亲叫身边吗?”格林德沃看不到他的痛苦,继续追问道,“你知道如果你没有落入那些蠢货的手中,会收到哪一所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吗?”
光头男人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他身上的破洞越来越多,一条条钢铁拼成的长虫从破洞中钻出,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只能听到钢铁与筋肉摩擦时发出的声响,他们尽数撞到了那面坚固的屏障上,格林德沃甚至用一根餐刀挑着其中一条的缝隙处,硬生生把它从光头男人的身体中拽了出来。
“在克雷登斯·拜尔本逃离魔窟后,他们似乎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你们了,”格林德沃嗤笑道,“把人变成忠诚的傻子,不如有一个聪明的叛徒,真是短视。”
光头男人的眼睛缓缓睁开,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让我看看你是谁。”格林德沃满意地点点头,再一次把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原来如此。”对摄神取念轻车熟路的格林德沃飞速着那枯燥而痛苦的回忆。
就在他到关键的记忆时,注意到自己记忆正在被读取的光头男人脸色一青,露出痛苦的神色,紧接着,那几条从他的身体中冲出的长虫亮起红光,散发出一股灼热无比的能量,只一瞬间,纳尔逊便感受到呼吸不畅,他总算明白了纽特所说的“用一个默然者把学校炸上天”是什么意思。
看着男人如煮熟的虾般逐渐变得赤红的皮肤,纳尔逊明白,仅就那逸散的能量便足以让自己感到炽热,那么他整个人的爆炸便令人有些难以想象了。
纳尔逊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他摸了摸口袋中那几枚随身携带的小银球,估算着即将来袭的爆炸的当量。
“我真为你们感到惋惜,可怜的孩子,”格林德沃悲哀地摇了摇头,“明明拥有着超凡的力量,却被一个哑炮的后裔哄骗到猪窝里被炮制成对付同族的武器,还弄得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会拯救你的,可怜的孩子……”
格林德沃今晚似乎同情心泛滥,面对着已经变得赤红,皮肤开始如干涸大地般龟裂的光头男人,他竟一点儿想躲的心都没有。
“砰砰……”
心跳般的响声在纳尔逊身边响起,就在纳尔逊猜测这是什么倒计时时,光头男人突然炸了。
这就是一个在身体中装了引爆装置的默然者。
第二塞勒姆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尽管所有人知道它从上到下的每个人脑子都不好使,但是他们总能完成这样的创举,比如批量“生产”默然者。
纳尔逊来不及反应,礼服长袍靠近光头男人的右臂在一瞬间化为灰烬。他的身体在水雾的保护下没有受到除了灼热之外的伤害。
纳尔逊闭上眼,难道自己要因为这样一个搞笑的原因裸奔了?
但预想中的爆炸却一直没有袭来,纳尔逊睁开眼,看到了令他震惊无比的一幕——格林德沃用魔杖点在光头男人的胸口,将他逸散出的爆裂魔力强行塞回了他的胸膛,
“孩子,我说了我会拯救你的。”
格林德沃温和地说道,再一次将手按在了光头男人的头上。
宛如醍醐灌顶一般,光头男人忽然觉醒了他儿时的记忆与判断的智商。
找回记忆的男人面部神经抽搐,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挤出。
“想起来了吗?”格林德沃笑笑,“想起来了就可以上路了,一码归一码,孩子,这次是惩罚。”
格林德沃面带笑意地放下了自己的魔杖,在纳尔逊目瞪口呆的背景衬托下,因上一次压制而躁动的魔力以比刚才强悍数倍的声势涌了出来。
格林德沃和光头男人忽然消失在原地,“眼见为虚”的魔法突然失效。,纳尔逊发现,一直坐在对面东张西望的邓布利多正死死盯着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空座位。”
纳尔逊侧过身,再转向邓布利多时,化为灰烬的袖子再次“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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