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学生,学生,学生说……”
“说什么?”
面对眼前周刺史急切且咄咄逼人的追问,谭德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说辞,那些小打算小九九,在面前的周刺史跟前一样都使不出来了,只能乖觉胆怯的在周刺史迫人的目光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甚至是连自己起先的小打算,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完后,谭德也自知自己这是打错了算盘,面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自己区区一个秀才,一点点小心思就可以算计的人。
果断利索的咔吧一声跪下,没有一点反抗心思,也不敢有一点记恨的,谭德哐哐哐的就给周刺史磕头,边磕边求饶。
“大人,周大人,刺史大人!是学生瞎了狗眼,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看在学生积极举报疑犯的份上,大人就把学生当个屁给放了吧?”
“哼!放了?”,周刺史冷冷一笑,抬手轻轻一挥,身后立刻上来一人擒住谭德,压着人,随即跟在周刺史身后进了大门。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关上,被压着走在刺史府邸的谭德心里是懊悔又懊恼,不过眼下说这些已然太迟了。
就在谭德懊悔不已,恨自己想的简单,根本不该来这一趟的时候,他却被护卫押到了刺史府的客房,不仅意料之外的得到了好酒好肉好菜的招待,那位周大人甚至还派了管家,带着俩漂亮丫鬟来伺候自己。
谭德今晚的心情就如坐过山车一样,一整日都在惊险刺激里泡着,又在软玉温香在怀中得到了莫大的纾解。
至于周大人会怎么去处理那些逃犯狗崽子们?呵,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喽!
经此一遭,他算是明白了,很多事情啊,他得当瞎子,当聋子,那样自己才能活的自在,活的惬意,活的长久。
而这厢,得了消息后的周刺史连后院都没去,直接就去了书房。
三江城的事情见不得光,特别是国大灾过后,国库空虚,百废待兴,陛下对下各处管控都很严,远在京都城的岳父王爷这几年都不敢蹦跶。
当初三江事发,自己本意是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结果下头的人办事不牢,这才有了眼下的纰漏。
当初这些蝼蚁都没什么能耐,也出不了三江那一亩二分地,年纪又小,且失踪的失踪,坠崖的坠崖,落水的落水,自己并不认为他们还有活下来的能耐,毕竟那可是十万大山啊。
结果呢,就因为这么一个轻易的放过,如今倒是叫他们成长起来了!
坠崖的胆敢明目张胆的现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不说,那小的竟是还嫁了个读书人,还叫那人考上了举人!
该死的,当初这谭德怎么不早早来报,若是早些,他还能废了那人的秀才功名,那便也就没有今日的为难了!
如今……事情倒是难办了呀……
毕竟据那报信的小人说,对方根本没打算返乡,反而是准备直接北上奔赴京都赶考去,以眼下的日子来看,搞不好那边的余孽已然出发上路了。
这么看来,自己此时若是大张旗鼓的把旧事翻出来,以眼下三江城的县令并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政敌,背后还有京都靠山的情况看,再有当今那位的雷霆,自己要是再把三江的事情翻出来,说他们都是通缉犯,给安上个余孽的罪名都行不通不说,怕是还得被政敌关注。
若一意孤行,怕是要砸自己的脚啊。
当初事发的突然,那些没用的东西扫尾也潦草,根本经不起查,那家的女婿考中举人,想必也不知结交了不少读书人,万一有人高中后再在金銮殿帮他请命说情呢?
毕竟书生意气可不是白说的,保不齐就有这种没脑子的人,所以,用阳谋,安罪名,把人缉拿回来根本不可行。
还有,那于家坠崖那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岳州府?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暗中查到了什么?会不会跟当初自己丢失的那些金子有关?这些更是不得而知。
如此棘手,那就只有……嗯,还是那样保险!
思量再三,周刺史侧头,朝着自己身畔的阴影喊了一声,“绝杀。”
阴影里瞬间走出个浑身都写着冷,没有丝毫人气,甚至听不到一丝呼吸的黑人影来。
人影冰冷冷的,面无表情,他就像是一件冰冷的武器一样,悄无声息的在周刺史跟前单膝跪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属下在。”
“你去,领着手下天地二组精锐,兵分两路,把……”
周刺史冷然的交代自己精心培育出来的兵器杀手,对方领了两道绝杀令后,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周刺史出神的望着那抹冰冷的阴影消失在黑暗里,望着望着,他突然就笑了。
举人不怕,友人多也不怕,已经上路赶赴京都城赶考更不怕!
毕竟此去京都,山高路远,路上哪里没有路霸水匪?运气不好再遇见几个,区区书生,怕是……周刺史笑了,笑的冷酷又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