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他,这个少镖头看起来已经是脸色熏红,身体摇晃,随时都要出丑了。再喝下去,肯定有热闹好看。
陈然将壶中最后一杯酒倒出来,一口闷了下去,然后笑道:“不好意思,酒被我喝完了,我去旁边借点。”
陈大保不知道陈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和这些青皮有什么好喝的?
他心中暗暗后悔来得时候交待陈然在桌上对长辈要殷勤一点,客气一点,就算不会喝也要多多敬酒。此刻陈然确实是在严格执行他说的话,只是执行得太过了,现在儿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几辈子没喝过酒的穷光蛋。
这让别人看起来,长兴镖局似乎每天都在吃糠咽菜。
眼看陈然要去别的桌借酒喝,陈大保顿时大急,在这一桌丢人就可以了,总不能转圈的丢人吧?
他连忙拉住陈然,当着众人的面只能和颜悦色道:“然儿,你喝得差不多了,不要再喝啦。”
两个人正在拉扯中,突然听到大厅中间一个重重的咳声,场上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一起扭头看去,只见大厅首座的马如良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杯酒,准备开口说话。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坐了下来,静静聆听。
陈然一直搞不清楚马如良把这些镖行,武行和打行的人召集起来做什么。他明明看不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派,为何还要聚起来请吃饭?还是在龙泉山庄这种高档的地方。
不过此刻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只见马如良朝四方拱了拱手,高举酒杯道:“今日马某将各位英雄豪杰请来,聚集了洛城内外的各路高手,算得上是中原武林的盛会了。诸位如此赏光,马某心中感铭五内。客套话不说了,时逢盛会,请满饮此杯!”
“马总镖头请!”
只见满厅的客人一起齐刷刷地站起身喊道,然后端起了酒杯。
而陈然这一桌此刻是一滴酒都没有了,大家看着眼前的空杯子,举也不是,不举也不是。都面露尴尬之色。
陈然立刻趁机招手对管家道:“有劳,这桌的酒壶空了!”
听到这句话,大厅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面露惊讶。心想这一桌的人也太能喝了吧,主人还没开口说话,桌上的两壶酒都空了?
陈大保看到厅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一桌,替儿子尴尬地把脚指头都叩在了一起。
马如良脸色沉下来,朝管家怒目而视,似乎是在责怪管家办事不力,竟让客人桌上无酒。
那老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刻又从柜中拿了四壶酒出来,一边告罪,一边给桌上之人斟酒。
终于,所有人的酒杯都满了,大家一起举杯,高喊共谋一罪,然后一饮而尽。
待坐下之后,陈然不经意间,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一口闷掉。
能量+1
能量+1
‘开心。’陈然心中暗爽。
喝完酒后,只见远处的马如良并没有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始进入正题道:
“诸位都是来自镖行,武行和打行的兄弟们。马某身为少林寺俗家弟子,在江湖上虽然也略有些薄名,但是和各位一样,也都是走镖的。并不比诸位高明多少。”
他这话一说完,场下立刻有人恭维道:“马总镖头客气了,镖行做到马总镖头这个份上,早已是顶峰了。”
马如良听到恭维声,微微一笑,客气道:“顶峰不敢当,尊驾过誉了。做咱们这种行当,说白了就是跑江湖混饭吃的,就算做得再大,不过是那些权贵商贾,名门大派的仆从。既然是做低头生意,少不得受些委屈。兄弟们,这些年来,咱们遭遇山匪掳掠,替人受过,替人背锅,甚至替人抵命的事情还少吗?”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沉默不语。镖行为别人送货送信,一路风餐露宿,道路艰险,频遇土匪,自不必说了。一旦货物丢失,还要额赔偿。
打行和武行则是为人看家护院,做那些达官贵人的狗。一些没有原则的打行甚至还要替权贵做各种龌龊事,掳掠良家,杀人灭口之事常做,被发现了便要以身赴死,替人背锅。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些人都是一些实力庞大,惹是生非之徒。但是对于权贵商贾和名门大派来看,这些人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下等人而已。
马如良看到众人的表情,知道戳中了他们的心里,微微一笑说道:“世道艰难如此,马某倒有一个办法,想说与诸位一听。”
“马总镖头无须客气,请讲!”众人纷纷说道。
马如良面色变得十分郑重,沉声道:“咱们大家伙儿不如一起成立一个同盟。只要将力量凝聚成一处,以后这三个行当的江湖规则,便由咱们自己制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