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小二将先前所点俱是上齐,二人便就闲聊着打发起来面前糕点。
“这位客官,小店的松子百合酥已是售罄,下一批糕饼出炉怕还得等上个一个时辰”
“怎会如此,你这茶馆便不会多备些吗?”
“客官莫要动气,非是小店不曾多备,实是近来各地道爷来得愈来愈多,超出小店所想氨
听得争论声,柏鸣鸿和黄沐清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戴逍遥巾,身着月白道袍,脸廓微圆,颇为面善的少年道人正在急急和小二争执不断。
“你看,若非你一人便吃了这许多,那位道友又怎会为一盘糕饼在此处与小二纠缠不休。”柏鸣鸿收回目光,看向黄沐清取笑言道。
黄沐清转过头,拈起一块酥饼便扔向了柏鸣鸿,言道:“就你多嘴。”
柏鸣鸿抬手接住酥饼,笑着将其放回了碟中。
黄沐清往那道人招招手,出言道:“那位道友,我这处还有不少松子百合酥,道友若不嫌弃,大可来与我二人合坐。”
那道人微一愣,循声望来,只见一女子正对自家招着手,而其对座那少年也是微举茶盏含笑看向自己。
道人缓过神来,打发了小二,便往柏鸣鸿这一桌走来,待走至近侧,他便郑重打了个稽首,言道:“西辰艮洲,陈九阳,见过二位道友。”
柏鸣鸿起身回以一礼,道:“西若巽洲,柏鸣鸿,见过道友。”
黄沐清自也起了身,打个稽首道:“西若巽洲,黄沐清,道友快请坐吧。”
三人各自落座,陈九阳先开口道:“方才让二位道友见笑了,贫道平生别无他好,独爱吃些糕饼点心。此番初到东曜离州,自是要尝尝这闻名八洲的松子百合酥,故而方才一时心急便闹了这么个笑话。”
黄沐清闻言掩嘴轻笑了起来,柏鸣鸿也是嘴角含笑,言道:“无妨,凡世间者,皆各有所执,倒是道友这份率性天然,着实惹人生羡。”
陈九阳拱拱手,苦笑道:“道友谬赞了。”
“陈道友,这碟中所余松子百合酥你若不嫌弃,便请随意。”黄沐清止住笑意,指了指盘中糕饼言道。
“那自是不嫌弃的。那贫道便不客气了,二位道友见谅。”说罢,陈九阳便是大快朵颐起来。
柏鸣鸿看了眼黄沐清,招手唤来小二,言道:“小二哥,烦请再来两碟桂花赤豆糕,还有一碗杏仁银耳羹。嗯,,陈道友可需什么粥品?”
陈九阳抬首含糊道:“白粥即可。”
“那便如此吧,劳烦小二哥了。”
半个时辰后,三人自茶馆中一道行出。
柏鸣鸿抬头望望天光,问道:“陈道友,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我欲去那曜阳宗驿站,看看我那通行凭证可曾颁下。”
黄沐清插口言道:“若是如此的话,我等三人大可同行,我与鸣鸿本也是要去做此事的。”
柏鸣鸿自无不可,故此三人便就结伴往驿站而去。
行有一刻,三人便来到了驿站门前,恰此时一位曜阳宗弟子自里间行出。
柏鸣鸿快步迎上,打了个稽首问道:“敢问这位道友,我等欲去往试炼者需在何处查看那通行凭证。”
那弟子停下脚步,先打量了几眼柏鸣鸿三人,而后回以一礼,言道:“除你等来时那处城门,其余三处城门皆有一块显影壁,其上会显现可通行者的名单。奇哉,你等入城时无人与你分说吗?”
“谢过道友,那许是我等入城未曾仔细听讲。既如此,那我等便就告退了。”
言罢,三人行有两刻,来到了通往曜阳宗那一侧城门。
到得此处,果见一块无暇玉璧正立于城门一侧,此时正有许多修士围于其侧找寻着自家名姓。
柏鸣鸿先让黄沐清留在原地等候,随后便与陈九阳挤入了人群中。
半晌后,二人自人群中现出身影。黄沐清迎上前去,笑吟吟道:“辛苦辛苦。不知那玉璧上可有我等名姓啊?”
柏鸣鸿笑言道:“我与陈道友之名姓皆在其上,至于你的嘛,,,”
“我的怎么了?你可莫要唬我。”
“也在。”
“你,,不与你计较”黄沐清轻哼一声,言道:“那我们这便可以往曜阳宗去了吧。”
“不错,陈道友,可愿随我二人一道上路埃”
陈九阳一拱手,笑言道:“道友不嫌,那确是贫道之幸。”
“那还多言什么,这便启程吧。”说着,黄沐清就当先往那城门行去。
出得城门,行有旬日。
便见极远处一片连绵山脉间,星罗棋布着诸多形制各异的楼阁宫阁,而这些楼阁之上,袅袅云雾间,如众星捧月般建有数座巍巍宫殿,正是那曜阳宗本宗大殿所在。
三人脚步渐缓,行至此处,周遭已是有了许多结庐而居的同道。
“鸣鸿,这些人怎么都在此地停驻下来了?”
“我也不知,且待我寻一位道友问询一番。”
柏鸣鸿四下环顾,正欲开口,忽见不远处有一皓首道人正往自家所在急急奔来。
那老道到得近侧,先打个稽首,而后言道:“可是柏鸣鸿柏郎君?老奴奉我家郎君之命,特此来接柏郎君前去相会。”
“你家郎君?”柏鸣鸿看了眼黄沐清,回礼言道:“敢请教你家郎君名姓。”
“回柏郎君的话,我家郎君乃是东曜唐氏嫡脉,唐雨粟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