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阵稍待即至,道道紫色光柱轰然落在落霞山阵地之上,本便残破的法阵更是疮痍处处。
而在烟尘间,一架架巨弩于此刻显露在峰顶之上,在其旁侧,则有着曜阳宗弟子手脚不歇构筑起的防御工事。
“曜阳宗的鼠辈,莫要再藏头露尾了,快来赴死吧。”
冷哼声起,秋承德足下重一踏,其身便就化作道宏大清光往那层云之上投去,紫羽天那人见此,怪笑一声,同样架起道赤色遁光相随而去。
楼船之上,见木季同已是同秋承德战至一处,段玉山淡笑一声,驾遁光来至阵前,言道“余下的几位道友,敢请教否?”
言罢,不待曜阳诸真有所回应,其人便是携流光去至另一片天幕之上,在其身后,三道清光却是尾衔而去。
此刻曜阳阵中,已是只余下谷文成一名红尘中期的修士,其面色淡然,蒲扇轻摇间望向远方,不多时,便瞧见六道遁光腾空而起。
谷文成眼眸微眯,盯向当中三人,喃喃道:“六位天尊,果是修为参差不齐,仿若红尘者不过三人。”
心下思定,谷文成不知自何处取出个酒葫芦,痛饮数口后全身气机一荡,肆意大笑道:“呜呼曜阳,诸弟子且战,老夫为你等弹一曲渔舟唱晚!”
话罢,谷文成将手中葫芦一抛,酒液泼洒间,道道烈焰已是往紫羽天战船所在烧灼而去,顷刻间竟就毁去数十艘。
那六人见此场景,面上皆是厉色闪动,互望一眼后便就往谷文成所在合围而来。
“来得好!”
残阳倒悬半空,条条渔舟自火浪中游动而出,谷文成当先立于舟首,迎着那六位天尊冲将而去。
而在下方,众多气象弟子正自指挥手下之人以巨弩还击那紫羽天的战船,因事先不惜宝材铸就了诸多防御阵势,故而巨弩数轮齐射下,竟是一时间隐隐占了上风。
不待曜阳宗诸人稍作振奋,远处竟是有十数艘战船急速往阵中冲来,其舟上防御禁制全数开启,纵是巨弩诸般轰击,却也只是毁去小半,而其余战船则已是全速往峰顶撞击而去。
而这之中,正有一处是柏鸣鸿所驻守之地,其见机极快,眼见此舟已是无法拦下,当即尖啸一声示警四下,而后便就施展神通往远处遁行而去。
战船落至,烟火四散,舟上幸存的紫羽天修士当即往四下散去,其间领头之人,却是一名修为堪比气象境的元婴修士。
得入山中,紫羽天之人皆是面露喜色,数名低辈弟子遁行无拘,正欲大杀一场,却忽见数道青光来至眼前,再眨眼时,便已是瞧见自家失了头颅的身躯。
烟尘中,柏鸣鸿缓步行出,青色翎羽于其身侧浮沉,偶有紫羽天修士自周遭掠过,皆是只能亡命当场。
此般作为,很快就是引起了修为较高者的注意,只见一名金丹修士身上紫气游动,羽翅舒展间便就遁行至柏鸣鸿身前数丈之处。
“想不到这穷僻之地也有人修习类似‘一羽化千’的法门,但终归是学虎成猫,不值一提。”
那人神态桀骜,显是对自家那“一羽化千”的法门极为尊崇,但其却并未等到预料中的答话,只是忽觉后腰处一阵剧痛,气海处金丹已是寸寸碎裂。
“噗—”
柏鸣鸿荡去剑上血迹,将之再度化作片片翎羽,冷声道:“战阵之中,还不忘攀比闲谈,竟真有这般嫌命长的人。”
抬手取过这人腰间袖囊,柏鸣鸿身形一敛往远方遁去,如今大战终至,其与麾下诸人皆是失散,如今当先之事,便就是设法汇合一处。
峰顶另一处,数名紫羽天弟子正将牛鹏举与顾行舟围于一处,牛鹏举周身赤色光华闪动,而顾行舟那青色长衫却已是被血液浸透。
“咳咳,今日却是顾某连累了牛兄。”
牛鹏举神识覆盖四下,扯扯嘴角道:“战阵之前,顾兄不必自责,这处由我顶住,快些稳住伤势吧。”
话罢,牛鹏举目中精光一动,出其不意往身前击出一拳,受击那人登时便胸骨尽碎,无有了半分活气。
见此场景,其余紫羽天修士立是改换攻势,闪转腾挪间以遁法淡去身形,道道紫色羽刃尽皆往顾行舟所在激射而去。
这处二人落入险局,远方柏鸣鸿已是借神通掠过小半战场,此刻其刚是救下数名被围攻的炼腑修士,正欲驾遁光离去,却忽是被十数道羽刃阻断了去路。
“贫道关注阁下许久了,不知阁下行色匆匆欲往何处?”
闪过迎面而来的紫色羽刃,柏鸣鸿立是御使起翎羽往空中一处击去,然方至半途,便就被数十道紫羽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