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鸣鸿嘴中这般说着,手里动作却是并未停顿,其先自将长剑竖于身前,而后起指往上一抹,便见那剑芒忽得猛涨,须臾间已是直冲云霄而去。
“休要在那处阴阳怪气,我若不有所保留,怕是早便无了性命,如今既是到了这般境地,那便做过一场吧。”
言罢,石忠文迈一弓步,双臂微张,携着山岳之势往柏鸣鸿那处撞击而去。
而那处,柏鸣鸿周身灵气四溢,其轻吐口气,而后便就双手紧握剑柄,迎着那巍峨山岳竭力劈将下去。
轰隆隆—
如山崩一般,这片天地忽得一阵颤动,旋即便见一道青光自漫天土尘中破石而出,直直落在了石忠文胸前那玄弥残碑之上。
山岳被破,那玄弥残碑立是灵光大失,如今再遭受一击,便就于那空中颤动起来,坚持有数息,终是黯然退回了石忠文眉心之中。
见此,石忠文面色如土,极力榨取着体内所剩法力凝作道壁障,但终是难挽颓势,一声痛呼后便是伴着抔鲜血被击飞至数丈之外。
一阵莫名风起,尘土渐是散去,柏鸣鸿衣袖翻飞自其中现出身形,其望向远处血泊中挣扎不已的石忠文,言道:“石道友,莫要顽抗了,若真是伤及心脉,怕是还未等樊兄醒转,你便就先是魂归九天了。”
“可恶,你法力怎会这般浑厚,莫非那‘丹阳圣泉’当真如此了得?”
闻言,柏鸣鸿眉尖微挑,旋即又是释然道:“原来你也是知晓此事,却不知当初为何不是你去那处?”
“哼,你等散修怎会明白。”
忆及前人对艮山宗之评价,柏鸣鸿轻叹一声,言道:“能在艮山宗内达到如今这般地位,想来道友也是个有手段的,若是换一境地,说不得你我还可成那好友也未必。”
“无需多言了,既是落败,那贫道这条性命便就任由道友处置了。”
柏鸣鸿点下头,缓步来至石忠文面前,往那气海结一道禁制,而后便是以法力托起石蔡二人,往林地另一侧快步行去。
行有一刻,柏鸣鸿将身来至一山穴之前,其抬手散去那穴口阵法,便见其中正停有一架法舟。
上得法舟,柏鸣鸿取出道绳索将石蔡二人缚在舟首,而后便是将神识往泥丸宫中落去。
“嗯?雨粟竟已是行出近千里,莫非也是遭了敌手?”
心知多思无益,柏鸣鸿启了匿踪阵法,再抬手往法舟机枢打出道法力,看眼那两人,随后便是往船舱内行去。
见柏鸣鸿离去,蔡景焕立是喝骂声道:“你个蠢材!竟是敢蒙骗于我,若是你早早使力,我又怎会落败!”
对此,石忠文却是冷哼一声,言道:“你若当真将我视作同道,我又怎会心存顾忌?事到如今,你我皆是阶下之囚,何必再大动肝火,不过是白白耗去体力罢了。”
“你!”
蔡景焕又是喝骂连连,石忠文却是闭上双目,再不去理会此人。
船舱之内,柏鸣鸿将这二人言语尽收耳中,目中露出抹思索之色,而后便是起手往舱门处施了道隔音术法。
做罢这些,柏鸣鸿望向正卧于对榻的樊晚秋,确定其人已是气息平稳,便就也闭目入了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