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墟界内,四方天地极为广袤,然其间近六成地界皆是为汪洋所覆,故而界中修行之资源虽是富足,却还未到那可肆意挥霍的境地。
此外,各洲地貌风土迥异,所产灵植地宝皆是不同,但却无有一洲可称万事皆备,正因此般,七派便是于万载前定下了规矩,每百载行一斗法,以定界中资源之配给。
曜阳宗峰顶,柏鸣鸿摩挲着手中玉简,施个隔音术法道:“这斗法规矩与往昔并无甚么区别,仍旧是分作内外两斗。”
樊晚秋亦是颔首道:“不错,稍后我等三人只消抢下自家那块符诏便是。”
唐雨粟那处轻叹一声,低沉言道:“界中资源每载皆有定数,七派拿去八成,望族分去一成半,而留给天下散修的,却是只有区区半成,如此失衡,当真无理。”
闻言,柏鸣鸿只看眼樊晚秋,却并未去说些什么,而樊晚秋却是宽慰道:“修道一途本就在一个争字,我等看顾一家一族尚会有那力所不逮的时候,又何必思虑那无关自身之事。”
“呵呵,晚秋说得是,是我思虑过甚。”唐雨粟抿唇一笑,言道:“既如此,我等也该制定一番稍后的应对之策。”
“依我之见,鸣鸿有那功法之利,当可助我等占得先机。”
柏鸣鸿微一颔首,应声道:“依旧例,比斗之始便是夺那符诏,到时我只消行那游斗之法,应是不难撑到你二人齐至。”
“哈哈,鸣鸿行事我自是放心,但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这处乃是来此一路上搜罗到的些许讯息,便就一道看看吧。”
言罢,唐雨粟掷出两道玉简,柏鸣鸿抬手接下,而后便是起神识探去,却见简中乃是其余六派所遣之人的诸多讯息。
看罢玉简,柏鸣鸿微颦下眉,先前所阅诸般,非但有那别派修士所善神通,更是连其等出身根脚也未曾落下,若只为斗法,知晓前者便已是足矣,但此番之下,想来唐雨粟已是将那寻求同道之事落在此间了。
思定,柏鸣鸿便是望向樊晚秋,见其人面色并无异常,便也就未去多言,只在那处静待起来。
少顷,樊晚秋亦是将神识退出,见柏唐二人皆是在候着自家,便就歉意稽首一下道:“久待了,得此玉简,我等又是多了些胜算,这却是雨粟的功劳了。”
“呵呵,我能探知这些,想来其余诸人亦是不难办到。”
“你倒是谦逊起来了,有此简总好过一头雾水。”柏鸣鸿起指轻点几下,笑言道:“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其间是否有那障眼之语尚不可知,更妄论那未曾示人的底牌了。”
闻言,唐雨粟二人皆是深以为然。
三人议定,便就各自入静修持起来,如此之下,月桂昊日便再是交替而过。
翌日清晨,铜缶清脆之声于山脉间荡开,诸修皆是悠然自静中醒转,柏鸣鸿睁开双眸,抬首往半空望去。
半空之中,石勇坤收去铜缶,稽首道:“诸位道友,吉时已至,待贫道划定四界,此次斗法便就开启了,诸位可有异议?”
见无人应答,石勇坤微一笑,而后便是往自家峰顶遁去,待至顶上,其大步来至一玉盘之前,而后便是调动起浑厚法力往其中灌去。
过有片刻,一道白濛濛灵光忽得自玉盘中激射而出,那光来至数百丈高空,而后便就如雨般往下方四散落去。
灵光散去,一座分列三层的古怪擂台便是现于众人眼前,这擂台形似一上下倒置的宝塔,最下那层有一石台封底,其上两层则皆是以灵光为界。
眼见此景,唐雨粟不禁赞道:“嚯,倒是好大的阵势,这擂台最底一层便就足有五百丈方圆,依此看去,最高那处怕是千丈不止。”
樊晚秋亦是目露惊色,回道:“不愧是百载一届的盛事,却不知何日我等可在那最高处与旁人一争高下。”
“哈哈,樊兄莫急,那日不会太远,便就先从今日做起吧。”
言罢,柏鸣鸿眉心一闪,周身法力已是往脊背那处流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