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p>

“嗯，这把剑本来是我父亲授予奥斯尔的东西，既然他转赠给你，那么是你的东西了。本来我不该把它藏起来，但是坦白说，我不想让你接触这种凶物。”</p>

“那么你就把它收回去吧，我不想要这种东西。”周雨诚实地答道。</p>

不管那把骨剑是什么稀世神兵，对于毫无剑术基础的他都意义甚微。况且如此招摇的形态，根本不可能随便带到街上去，其实战的效用恐怕还不如造成的麻烦多。相比之下，他宁可选择短小实用的弹簧刀。</p>

红叶迟疑了一下，仍然坚持着将剑递来。</p>

“还是拿着以防万一吧。虽然这是把充满凶戾的剑，但它本身并非罪恶之物。如果确实遇到危险，周雨你也不要犹豫，直接使用它吧。有了这个，哪怕是摩天那种家伙，应该也会对你退避三舍。”</p>

“虽然你这么说，我可不会什么剑术。这种细剑在实战上很需要基础吧？”</p>

周雨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骨剑。看起来冰冷坚硬的刃身，触摸时却温热得令人吃惊，几乎有种要烫伤手掌的错觉。他只拿了几秒，就不得不将剑放回桌面上。看到他的反应，红叶却安心似地微笑起来。</p>

“你不用考虑剑术方面的事情，把它放在家里就可以了。平时也尽量少出去吧，这样就没有动用它的必要……对了，这把剑的名字叫作‘第二王剑’。”</p>

“还有第一吗？”</p>

“有的，一共是五把剑，被分别授予了五个人。”</p>

红叶轻轻地偏过头，像是被窗外变大的雨声吸引了注意。关于剑的话题便顺势终止了。</p>

“无梦香大概还有五天的分量，我放在沙发右边的抽屉里，周雨你可以视情况使用……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了。”</p>

五分钟后，套好靴子的红叶就这么简单地向周雨告别，披着雨衣走出门去。因为她的外套还泡在水盆里，身上穿的全是周妤的衣物。</p>

周雨站在窗前，目送下楼的红叶走上街道，逐渐远去。</p>

那透明雨衣下的蓝色衣裙，让他在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此刻离他而去的仿佛不是红叶，而是周妤。他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追上去，但旋即又按捺住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p>

为何要去追赶红叶呢？周妤和红叶的区别，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p>

茫然间，红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周雨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雨水被风吹到脸上，才后知后觉地想要关窗。</p>

这时，黑暗的雨幕中传来扑棱扑棱，像是羽翼扇动的声响。一只乌鸦从窗外穿了进来。它倏然掠过周雨的头顶，落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p>

周雨慢慢转过身，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它。这通体漆黑的鸟如一道夜晚的影子，在桌面上收拢翅膀，静谧而诡异地盯视着他。</p>

周雨看到它的左爪上系着一截光滑的布料，那熟悉的材质与花纹，酷似是从某条丝毯上裁剪下来的残片。</p>

这自窗外飞来的不祥之宾，先是作怪似地扭动脑袋，然后松开了自己的右爪。一个绿痕斑驳的纸团从它爪中掉落。</p>

周雨抬步上前。它立刻振翅而起，敏捷地遁入窗外的雨夜中。桌面上只剩下那个破旧肮脏的纸团。</p>

周雨将它捡起展开。</p>

纸团上布满凌乱癫狂的字迹，统统只写着一个字：杀，杀，杀……</p>

他猛地转身冲向卧室，将很久不曾翻阅的日记自枕下抽出，用发颤的手指翻动书页。</p>

二月，一月，去年十二月，十一月……</p>

十月，他的诞生之日，在那之前被周妤丢失掉的一天。</p>

他将残破的纸片按在日记的断页上，同样的纸质，同样的撕口。</p>

已经失踪数月之久，几乎断绝了寻获希望的最后一块拼图，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复归原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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