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提醒她,“当初你毁我们的婚书时,自己没看吗?你记性好想必还记着上面写了什么吧?”
苏容很想摸摸鼻子,但如今她抬手都费劲,她自然记得,但那本婚书,她既毁了,便还原不了了,而且她觉得,那时母亲与老护国公定的婚书,怎么能与如今她跟周顾自己订的婚书比呢。
自己订的婚书,哪怕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简陋的马车里,她又受伤的情况下,但依然要好好写一下的。
所以,她斟酌片刻,在婚书上落笔。
“喜今日两性连理,缔结鸳盟,
良缘永固,相配同称。
看此日风和日丽,郎君光风霁月,俊俏风流,甚得吾心,
卜他年桃花灼灼,妾一朝荣贵,聘王夫尊位与我同昌。
谨以白首之约,书向明月,好将你我之名,冠以彼此之姓,求花醉满堂,岁岁长安。
此证。苏容。予婚书于周顾。”
苏容写完,手已酸软的不行,她将笔放下,歪头看周顾。
只见周顾的视线已焦在婚书上,许久都移不开,神情似欢喜,又似触动,好半晌,他才想起了什么,张口赶凤凌,“凤凌,你可以出去了。”
凤凌:“……”
这姐夫真是用到他朝前,用不到他就撵人啊。这时候,他已见证完,是不好打扰两人了。于是二话不说,麻溜地下了车。
在凤凌下车后周顾拿起婚书,看了又看,然后,慢慢地将婚书合上,收好,妥帖地放进了怀里,贴身存放,做完一切后,他侧身,低头,准确无误地对着苏容的唇吻了下去。
不同于前两次的浅尝辄止,而是很深很深的一个吻。
深到勾住苏容的舌尖,让她只能被动承受,毫无返还之力。
若非顾忌她的伤,若非还没失去理智,若非外面赶车的子夜,骑马贴着马车走的凤凌,以及前后围绕的暗卫,周顾觉得,他此时此刻,一定饶不了苏容。
反正,他有婚书了!
有婚书的人,就是有这个底气!
怀里的这个人儿,又是他的了,这一辈子,他都要牢牢地抓住她,抓死她,再不放手,誓死不放手。
苏容被他松开时,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双水眸潋滟,香腮似染了桃花,就如她婚书上写的,桃花灼灼。
周顾看的心动,但他不敢再动作了,只能轻轻喘息着,克制着,压抑着,虚虚环抱着苏容,额头贴着她脸颊蹭了又蹭,声音低哑,“苏容,我很欢喜。”
是喜欢,更是欢喜。
他长这么大,鲜少有能让他高兴得恨不得昭告天下的事儿。他自出生起,就什么都有了,但正因为有了,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他伸手就能拿到,但也正因此,很难有什么让他求不得,放不下,吃遍百苦,尝尽相思,唯独一个苏容。
如今,他予她的这份欢喜,让他整颗心如被春水泡着。
他一声一声地喊“苏容”的名字,将一个少年无处抒发的欢喜,都传递给她。
苏容的心也柔软得似被春水化掉。她这样的人,生来就少一根筋,那根筋可以称作七情六欲都淡薄。这是天生的,也是谢远刻意培养的,但如今,都被眼前抱着他的这个少年给破例融化了。
苏容心想,终此一生,她都逃脱不了名为周顾的这个人,与他编织的这张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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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