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大兄让你做的吗？”</p>

曹晞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不知道曹铄会如何回答，更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他的回答。</p>

“八年前，大兄回家，预料天下要大乱，他和父亲都会卷入其中，便安排我假死离开，扮作上蔡令蔡逸的儿子，去了冀州。</p>

大兄之所以这么做，是认为曹家未来最大的敌人是袁绍。我潜伏在冀州，可以在关键时候作为一支奇兵，还不会背叛曹家。而且若是曹家败了，我还能给曹家留一条血脉。事情也如兄长预计的那般，方与，黎阳，邺城，都有我的参与。”</p>

“所以冀州事情的结束了，大兄便派你前来洛阳？”</p>

“这不关大兄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按照大兄的安排，邺城战后，我便可以回归曹家。只是我骗了大兄，我告诉他我要去南皮，寻机破袁绍，而实际上却是引兵西行，到了洛阳。”</p>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回家不好吗？”</p>

“回家很好，可是有比回家更重要的事。妹妹应该清楚，自大汉中平七年灵帝死后，这天下就乱了，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p>

而到现在，群雄死的都差不多了，最后的胜利者是大兄。</p>

大兄控制着天下的四分之三，改朝换代，不过是翻手之事。而在这条道路上，只有一个拦路虎，那便是大汉天子。刘协是灵帝之子，又是大兄的学生，大兄要夺他的皇位，影响太坏。而只要刘协死了，自和帝之后，再无天子血脉，皇室宗亲最近的也要追溯到章帝，那个时候，兄长再登基，便不会有太大的阻碍。”</p>

曹晞有些痛苦地问道：“非得要这么做吗？”</p>

“大兄走到这一步，只能进，不能退。只要不称帝，权倾朝野又如何，妹妹忘了昔日的霍家吗？霍光权势不弱于兄长，待他身死，便是族灭，皇后霍成君也被废自杀。”</p>

“你想过后果吗？”</p>

曹铄一愣，然后点点头。</p>

“从离开曹家，我便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包括死亡。”</p>

“二兄，这太委屈了。”</p>

“一个家族的繁荣昌盛，总得有人牺牲。大兄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一切不能全由他来抗。</p>

而我，心中有曹家，从不会觉得委屈。”</p>

曹晞神色复杂地看着曹铄道：“二兄，你能抱抱我吗？”</p>

曹铄身子一僵，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妹妹，然后轻轻将对方拥入怀中。</p>

曹晞的泪水瞬间便流了下来，沾湿了衣襟。</p>

“这些事情我其实想过，但不敢深想。我知道有些事情会到来，只是希望晚一些。我其实不想做什么皇后，我只想让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p>

“晞儿，一切都会好的。”</p>

曹晞轻轻推开曹铄，走到一旁，捡起一把剑来。</p>

“兄长说得不错，刘协死了，大兄最大的阻碍就没了，但是还不够。因为他还有一个皇后，而按照大汉的常例，我可以拥立新帝，可以垂帘听政，可以延续大汉的帝统。既然要让汉室断了传承，那就让皇后也死了，彻底断了一切可能。”</p>

曹晞说着，举剑横向自己的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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