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公明这边，收拾行囊，带着两个门人姚少司，陈九公，借土遁赶往西岐。</p>
师徒三个有说有笑，正行到半路，赵公明却忽而落下来。</p>
“师父，怎么忽然又不走了?”陈九公不解道。</p>
姚少司也道:“莫不是有甚东西忘了带?”</p>
赵公明摇摇头，道:“都不是，只是心下隐隐预感，此去不良，难以言喻…”</p>
姚、陈二徒闻言一愣，皆不知如何作答。</p>
赵公明掐算半晌，松开紧皱的眉头，正待欲走，忽见面前是一座高山。</p>
险崖峭壁自不用提，山不重要，却见山里云雾汇聚，恶风缭绕。</p>
一头黑虎，剪尾而来，所谓云从龙、风从虎，方才腥风阵阵，山林摇曳，便是此虎搅动。</p>
“哈哈，此去也无坐骑，你却自己送来了!”赵公明抛下心头那些不好的预感，转而大笑道。</p>
“吼…”一声虎啸震彻山岭，却是那虎极通人性。</p>
见三个凶恶道人在前面，不敢再走，转而往林中退去，想往山里逃。</p>
“倒也通人性，见我还知道退!”赵公明轻笑一声，纵身而起，化虹赶上。</p>
那虎还没跑出几步，被两根手指按在虎头上。</p>
“吼!!!”黑虎奋力挣扎，而那俩根指头，仿佛拥有泰山之力一般。</p>
只是二指轻轻按住虎首，任由黑虎如何奋力挣扎，使尽生平力气，也难挪动半分。</p>
“恭喜师父，又伏个坐骑!”姚少司、陈九公二人也迎了上来。</p>
赵公明淡淡一笑，见虎兀自挣扎，便用丝绦套住呼颈，伸手在虎首上画符一道。</p>
符咒无形落下，仿佛印入黑虎心头，紧绷的筋肉放松下来，再不挣扎。</p>
赵公明翻身跨上虎被，手牵丝绦，招呼二门徒，黑虎便腾云而起，依旧往西岐而来。</p>
与赵公明这伏虎之术相比，刘樵降服黄虎，简直废拉不堪。</p>
…………</p>
岐山。</p>
一片无名峡谷中，刘樵、杨戬皆在。</p>
不过，并不是展开武艺道术开打，而是相对而坐，你一句，我一句，起斗法，更像是闲聊论道。</p>
“刘兄，我记得之前你曾言有天罡数，三十六般变化?”杨戬问道。</p>
刘樵哭笑不得道:“莫当真，那个只是戏言而已，我哪有什么变化法儿!”</p>
杨戬摇摇头，肯定道:“然之前见道兄确实使过变化法，着实精妙绝伦，这个怎么说?”</p>
刘樵默然，黄庭道术，关系身神秘密，目前还不好拿出来说。</p>
除了姜尚对此略有了解之外，余下十二仙首，也只以为刘樵会些幻术而已，并不知根底。</p>
“我这个变化，不能跟杨兄相比，只能身外变化，自身亦变不了…”刘樵只好如此说道。</p>
杨戬又摇头，道:“这世间，能变化的法儿不少，然大多只是幻术，能真正变化灵通，惟妙惟肖的，寥寥无几。”</p>
刘樵颔首，这话他也认同。</p>
自修行以来，也见过不少高人，然真能称得上变化多端的，唯有杨戬一个。</p>
哪怕道德真君、黄角大仙等高人，貌似可化男女，也可化走兽。</p>
实际只是一种障眼幻术而已，用法眼一观，就能看穿。</p>
不似杨戬这般，如果变个石头，好似本身的血肉物质，都转换成石头。</p>
甚至连气息，魂魄都消隐藏匿，与顽石一般无异。</p>
这种变化，莫说一般仙人炼气士根本看不懂。</p>
恐怕遍查周天的教主，要是不曾注意，可能也得忽略过去，着实厉害。</p>
见刘樵欲言又止，杨戬豪迈笑道:“道兄，你我既然是论法，有甚疑惑，便直说吧！”</p>
“好，既然如此，若是贫道冒昧，还望恕罪!”刘樵拱手道。</p>
“你直说无妨!”</p>
刘樵心下颇喜，自己研究变化法门许久了。</p>
要是能跟杨戬交流一番，对这类法门了解更深，日后或也有所得。</p>
心下有许多疑惑，恨不得一次问出。</p>
不过沉吟许久，还是先试探问道:“我见道兄变化时，貌似要抛去浑身器械…”</p>
之前在战阵上，每次杨戬要施展变化法门时，便把身上的枪、弓这些丢了，才变化飞禽走兽。</p>
杨戬笑着反问道:“确实如此，然器械不能通灵如意，总不能变个鹏鸟，翅上还挂着弓矢刀枪?”</p>
刘樵不解道:“那为何不使身外变化，直接将衣裳、兵刃，点化为羽毛，或其余物件?”</p>
据刘樵所知，杨戬也是会身外变化的，类似于刘樵的黄庭道术。</p>
比如吹口气，将手上长枪变成一条蟒蛇之类的。</p>
然而刘樵每次都看见杨戬欲要变化，都先把身上物件扔了。</p>
过后又变成原形捡回来，十分麻烦不说，还挺耽搁时间。</p>
要是身上有啥宝物，岂不是遭别人捡了?</p>
“这般也不是不行，但有几般不好!”</p>
“怎么说?”刘樵十分不解。</p>
“其一，这些兵器、衣裳都是凡物，若变幻随身，难免就要漏出马脚，有了破绽!”</p>
“其二，身外变化，只是幻术而已，兵器、衣裳，本身并未变幻，若化蚊虫、蝼蛄，就如泰山沉重，很难携带!”</p>
“原来如此呀，多谢杨兄解惑!”刘樵恍然道。</p>
这算是解了埋在刘樵心中许久的一个疑惑，不过又带出另一个问题。</p>
刘樵又问道:“还有一个不解，杨兄变化成走兽、或他人时，貌似…貌似不能施展道术神通?”</p>
杨戬皱了皱眉道:“道兄，这个涉及我玉鼎一脉关窍，这…”</p>
“既然是关窍秘密，杨兄就不必讲了!”刘樵连忙告罪道。</p>
修行方面，许多关窍都是法脉秘决，轻不授人，更不好让人知道。</p>
刘樵知道分寸，略问一问，见杨戬如此说，便只好按下心头疑惑。</p>
不过刘樵不问，杨戬想了想道:“道兄，这个涉及我这法门的破绽，你可不能外传!”</p>
“若是如此，还是不讲为好!”刘樵肃然道。</p>
刘樵没有大舌头的毛病，不过这个世界，有些话只要说出口，甚至在心里想，便有可能为大能神圣所知。</p>
所以，还是不要随意了解他人秘辛，这样对大家都好。</p>
“也不算什么大事，瞒不过道兄你，更瞒不过有心人的!”</p>
杨戬摆摆手，沉吟道:“世上的法，皆有利弊，没有尽善尽美的，而这九转玄功，便有这些个弊端…”</p>
却是九转玄功，妙道无穷，只要见过的东西，念动间都能随风变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