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桌,刘县令端起酒杯,站起来,感慨一番。
“不知不觉人生已半百,我刘某人在此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寿宴。”
说完一口饮尽。
“这第二杯,我依旧敬大家,我刘某半生蹉跎在外,如今夫人身体不适,我已经申请任调,再过几日,便会带着家眷,回老家云州任职。”
梁师爷俨然一愣,“你要调任”
“我也是才收到了消息。”刘县令道,“这第三杯,我敬梁师爷,梁师爷跟了我五年的时间,我们即是幕友也亦如亲人。”
梁师爷刚才那一瞬诧异神色不见了,举杯回敬道:“我孤家寡人,刘县令若是不嫌弃,我梁某愿意继续为您鞍前马后。”
刘县令委婉拒绝道:“叫梁师爷背井离乡,怎么好意思呢。”
阮凝香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他们二人,也不知道楚煜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
这边的刘婉婷举起酒杯,“瑜大夫,过几日我便要离开这里,我代我母亲敬您一杯,感谢您这半年来,对我母亲的照顾。”
“行医治病,分内之事而已。”楚煜面色淡然道。
阮凝香夹在两人中间,低头喝了口闷酒。
“诏安县主酒量很好么”楚煜的目光落在阮凝香微红的小脸上。
阮凝香弯起杏眸盈盈一笑:“还行吧,要不要陪我喝上一杯”
楚煜眸光染着笑意,执着酒杯,“乐意之至。”
两人碰杯。
阮凝香又是一口饮尽。
“诏安县主豪爽,我一个男人自然不能落了下风。”楚煜也不甘示弱地饮尽杯中酒。
两人竟你一杯,我一杯,边聊天边喝了起来,话里,你来我往谈的是东岛半梦之事。
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讨论间,故意说给在场的另外几个人听的。
另外的几个人,偶尔加入话题,讨论一番。
酒足饭饱时,天已入夜。
散了场。
赵阔将军醉了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诏安县主,是也要回军营么”
阮凝香下意识瞄了一眼,正被刘婉婷和刘夫人缠着的楚煜,冷声呛了赵将军一句,“我看赵将军定是醉得不轻,我不回军营,还能去哪”
“哈哈,今晚确实喝了不少,竟说起了糊涂话。”
赵阔将军挠了挠脑袋。
阮凝香已经拉着缰绳,动作利索地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连声招呼也没打,便骑着马走了。
回来后,便洗了个澡,走出时,就看到楚煜不知何时进了屋。
此刻正坐在桌子旁,手里捏着一片薄荷叶,捻着汁液,嗅着清爽的香气。
“你怎么又来了。”阮凝香擦着头发,走过来。
“夫人,说话不算数,跑得比兔子还快。”楚煜突然起身,凑上前,伸手拿过阮凝香手里的棉布,帮她擦着潮湿的长发,“那就只能我亲自上门兑现承诺了。”
楚煜身上带着薄荷的清香,提神醒脑,甚是好闻。
阮凝香挠了挠脑袋,辩解道:“赵阔将军在,我总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不回军营吧。”
楚煜手中的棉布,顺着发根一点点擦到发梢,将头发上的水分吸干,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直睨着她。
“夫人在狡辩,赵阔将军住在南营,你住东营,就算你们一同出了城门,那你也是往东走,夫人分明就是不想我。”
阮凝香确实在逃避,因为她知道两人再见面意味着要发生什么。
她也不是没做好准备。
一是确实有些难为情。
二来,自己主动过去,又显得自己太急色了。
所以她才顺势跑了回来。
阮凝香心虚,倒了一杯茶,刚要饮,就被楚煜拿了过去,“别逃避。”
阮凝香卡了下嗓子,大大方方地抬起头,迎视着他:“你说连个疤都没剩,我不信!”
“不信给你检查。”楚煜又欺身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