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已经缩在床角,垂下眸子,掩盖住眼里的慌乱。
可是退无可退,那道如刀一般的视线还在慢慢凌迟着她不堪一击的脆弱心脏。
这种刀悬头上,不知何时坠落的感觉,逼得阮凝香快受不了了。
不能坐以待毙。
她抿了抿唇,大着胆子抬头,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努力藏起声音里的颤音,“水已经备好了,你先洗”
阮凝香觉得漫长难熬,但实际上言子瑜只是过来拿床上的衣服,瞧着她瑟缩的模样,又不由得多停留了会。
“刚刚小姐为什么不还手”
言子瑜把阮凝香问得一愣,半晌,阮凝香才反应过来。
原宿主阮凝香可是山匪出身,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啊。
有危险肯定第一反应就是反击,而不是下意识地害怕躲避。
她不是那个一身匪气的阮凝香。
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阮凝香。
只能靠自己的小聪明化险为夷。
阮凝香垂下眸子,纤长浓密的睫羽微微翕动着,“我知道我昨日把相公欺负狠了,相公心里有气难消,我就当牺牲一下,让相公发泄发泄情绪。”
“你不怕我一气之下真的杀了你”言子瑜依旧语气森冷道,“还是说你看不起我,有什么绝境反击的本领未使出来”
“你是我喜欢的男人,我就是有什么绝境反击的本事,我也不舍得对相公用啊。”阮凝香眨了下长睫,缓缓抬起薄红的眼皮,“相公气消了么,再不去洗,一会儿水都快凉了。”
言子瑜凝着眉宇,“竟不知夫人原来如此的伶牙俐齿。”
落下一句话,言子瑜拿了一套最素的衣服去了屏风后面。
阮凝香却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汇‘夫人’,她叫他相公,他迎合她,回了个夫人。
这足以说明,她刚刚的有意讨好是有效果的。
阮凝香缓缓松了一口气,纤细的身影,显出一丝劫后余生后的坚挺。
下床,照着镜子。
这个惹祸的宿主,生了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眼睛是那种漂亮而不媚的杏眸,虽不惊艳,却也是个标准的美人。
脖子上的淤痕也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只有两侧有三个暗红的手指印,看上去反而更像是暧昧过后的痕迹。
原来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觉,刚刚那一幕,他只是一时气愤,吓唬吓唬她而已。
言子瑜并不打算杀她,她还有利用价值。
这算不算他的一处软肋
可惜,这软肋只能保她不死,不能保她无忧,更不能保证她以后不会面临被囚禁的命运。
阮凝香冷静地思考着对策。
要不想办法放他离开
他是当朝九皇子楚煜,母亲是前朝公主,前朝灭亡后,他便和他母亲,被他父皇无情地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