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的脑袋犹如万道惊雷炸过，傻傻地愣在原地，就连郑涛后面在说什么也听不到，模糊中看到他的嘴巴在上下开合，那种神情似乎分外讨厌。

不，应该是讨厌极了！

对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中与记忆里的那个人渐渐重叠，可恶的嘴脸狰狞可怖！慢慢地，脸型轮廓清晰可辩。

这分明就是那个害得他背受处分的同学！对于这个人，自己又怎么可能忘得了？记忆里的那根弦又紧绷起来，带着仇恨和汹涌的怒火！

可恶的他还在嘲笑自己，笑声是那么的刺耳！这小子太阴险了，那次的事都没跟他算账，这回又专门跑来看笑话，不能再忍了！

“叶枫，你欺人太甚！”王浩双目赤红，满腔怒火化成铁拳裹挟着无穷怨念冲向郑涛脑袋。

“我草！不是真疯了吧？”郑涛临时起意出言刺激，就是想挽救下这个快要失足的青年，故意激怒他好趁机打发走人。

可是，叶枫是谁？

感受到拳风里凛冽的杀意，郑涛本能地低头躲过，不想一个正踢极速而来，匆忙之下双拳交叉用小手臂卸去力道，噔噔噔往后退了三步。

“别太过分啊，事不过三，已经让了你……操！”

一拳一腿之后，王浩像是打出了感觉，紧跟着又是一个直拳外加撩阴腿，拳速越来越快让郑涛无暇他顾，而且还得防着下盘，他只能硬着头皮与之拆招。

如此不要命的无赖打法让郑涛冷汗直冒，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算了，不与他这个年子计较，老子好歹也算个百万富翁，这点气量还是要有的。

瞅准一个空档，郑涛右指捏出剑诀高声喝道“剑来！”随后强光手电打开接着扔出两只皮鞋“去你妈了个逼的！”

连着几个跳跃，郑涛翻过栏杆沿着落水管呼噜噜就到了地面，留下王浩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塔台上吹着冷风。

“啊……”怒火无处发泄，王浩大吼大叫。

“叫魂还是嚎丧啊？何个老几狗搓个半夜不困觉？……死呢屋里您西不，呢妈卖鳖个，搓呢万代个娘……”

五楼一家客厅亮起灯光窗户打开，探出个半老徐娘的妇女扯开嗓子一阵痛骂。

灯光依次亮起，王浩不敢多做停留，捡起手电筒就欲下楼，想了想又把郑涛扔下的皮鞋捡了起来。

这是一双九六式警用战术皮靴，蹭光瓦亮用料厚实，提在手里很打手，和部队里的加绒保暖军官作战靴非常相似。

看着好东西不拿手痒痒，这都是捡破烂养出的毛病。王浩松了松裤腰带将皮靴和手电别进腰间，呼噜噜顺着水管一溜到底。

咒骂声未曾停歇，还有人趁机往外扔垃圾，王浩气不过抱着落水管用力往外蹦，哗啦啦断了好长一截。

如此仍不罢休，他又拿起墙角边的一根锄头，三两下将汤碗粗的落水管砸了个稀巴烂，哼！这就是嘴毒的下场！

功成身退，他寻着夜色隐入黑暗之中，之前的犹豫迷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失落是迷茫，还带着一点坚定！

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问问？不！

被追杀受伤怕是余金中避而不见的借口，郑涛的意思肯定是领导的意思，估计是领导不好直接开口找他做传声筒罢了。

当了一年半的工具人，用完就丢！既然这样，那自己又何必再打电话自取其辱？

哎！一年半的青春转眼就被挥霍，毕业证至今还扣在学校，要想再吃这碗饭，就还得再熬一年半啊！

想起家里双亲期盼的眼神他就悔恨不已，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想的太过投入，郑涛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失魂落魄，以至于身旁一辆摩托车擦肩而过都没发现，只剩下“弟弟，弟弟”的叫唤声随风飘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