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站在土堆上，粗声大气，对着村民们训话：

“上面这位大人，有可能到咱们村子来，到时候，你们要会说话。

“你们听好了，记住了，大人要是问你们，家里那些青壮年都哪去了，你们就说他们外出做生意。”

村民们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衙役。

衙役有些恼火，“我说的话你们记住没有？都是死人，不会吱声？1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记住了。”

衙役问道：“大人问你们，家里的青壮年哪去了，你们怎么回答？”

“外出做生意了。”

人群中，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响应衙役。

衙役嗯了一声，继续说：

“大人要问你们，家里人做什么生意，你们就说做山货生意。

“大人要问你们，这些年官府是怎么收税的，你们就说，知府老爷爱民如子，我们山南府这些年一直遭受旱灾，知府老爷不收我们的税。”

本来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村民们，听了这话，立刻骚动起来，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安静，安静，安静1

衙役举起铜锣，用力敲了敲，终于让村民们安静下来。

“你们有什么疑义吗？”

一个村民说道：“这些年来，税钱一点也没少收，怎么让我们说没收过税？”

衙役提着木槌，指着那村民：

“我叫你们怎么说，你们就怎么说。”

村民摊开双手。

“这不是撒谎吗？”

来到这小山村的有好几个衙役，土堆上的衙役向同伴使了一个眼色，两个衙役立刻如狼似虎，上前抓住那村民，把他从人群里拖拽出来。

“老杂毛，好好和你说话，你听不懂，走，去大牢教育教育你。”

那村民很是惶恐，叫道：

“差爷，别带我去大牢，别带我去大牢，求求您了。”

衙役按着那村民。

“大人来了，问你收税的事，你怎么说？”

“我说知府老爷爱民如子，我们山南府这些年遭遇旱灾，知府老爷没收过税。”

衙役们松开手，一脚将那村民踢倒在地。

“这次暂且饶了你，下次再敢闹事，直接剥了你的皮1

那村民捂着被踢疼的肚子，倒吸凉气，回到人群里。

土堆上的衙役继续说：

“大人要是问你们知府老爷怎么样，你们就说好，大人问你们朝廷怎么样、皇上怎么样，你们都要说好。

“大人问你们，山南府有没有违法乱纪的事，你们要说没有。大人问你们，有没有官吏勒索你们敲诈你们，你们也要说没有。

“能不能记住？”

村民们都不吭声。

衙役眼睛一瞪。

“你们是哑巴？我问你们话呢，能不能记住？1

村民们不情不愿地说出三个字：

“记住了。”

衙役说道：“该说好的时候就说好，该说没有的时候就说没有，现在咱们演练一遍。”

几个衙役装作孟公瑾，来到村民们面前，询问各种问题。

村民们只能配合几个衙役，在那表演。

衙役来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面前。

这小子名叫二蛋，浑身脏兮兮的，散发出一股臭味儿，咧着嘴巴，一个劲儿地在那傻笑。

衙役捂着鼻子，满脸厌恶，向后退了退，问道：

“这些年，你们村里有没有收税？”

二蛋嘿嘿傻笑。

“不知道。”

衙役皱起眉头，心想，说不知道也没毛病，老百姓嘛，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衙役又问：“官府的官吏有没有欺负人的行为？”

二蛋说道：“有啊，他们天天欺负人，骂人还打人，凶得很。”

衙役脸色阴沉下来，“你再说一遍，官府的官吏有没有欺负人的行为？”

二蛋点了点头，“有啊，他们就喜欢欺负人”

二蛋的话还没说完，衙役就一脚踹过去，将二蛋踹倒在地，然后抡起鞭子，狠狠地抽打上去。

“欺负人，欺负人，谁欺负人1

二蛋被打得抱住脑袋，满地打滚，说道：

“就是你欺负人。”

衙役凶神恶煞似的，叫道：“你小子嘴巴够硬的1

二蛋被抽得皮开肉绽，夏禹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抓住了衙役的鞭子。

衙役拽了一下，鞭子被夏禹紧紧抓着，没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