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云示意他们离开,快速脱下黑衣,从房顶下来,急匆匆跑向晏仇。
谢时竹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脸苍白的男人,晏仇平时暴戾的表情此刻痛苦不堪。
一支箭从他身后琵琶骨位置穿透,血液溢了出来,浸透了他明黄色的锦袍。
晏仇紧蹙着眉,身子无力地往地上滑下去。
谢时竹呆滞几秒,眼眶瞬间被泪水噙满,她急忙抱住了晏仇的腰,将他紧紧扶着不让瘫倒在地。
谢时竹因为紧张,眼泪像是银丝一般,滴在晏仇的脸颊上,很是温热。
“这是……怎么回事”谢时竹环顾四周,只有抚云一个人飞奔而来,她低头看着晏仇琵琶骨的箭,细长的箭头鲜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晏仇,你还好吗”
晏仇虚弱一笑,“无碍,你没受伤就好。”
谢时竹睫毛沾染着泪水,“你救我干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遗孤,你是皇帝……”
“可你怎么说也是我的皇后。”
这个时候,他也忘记了自己身份,以平等口吻相称。
晏仇伸出手,艰难地用拇指擦掉她的泪水,淡薄的唇扯了一个笑,“不用哭,你不是很想让我死吗”
说完后,晏仇静静看着谢时竹的眼神,待发现谢时竹有些茫然时,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谢时竹抿了抿唇,没有回应他这话,而是慌张地让赶来的抚云传御医。
抚云:“回皇后,奴才已经传了御医。”
谢时竹将晏仇的身体搂在自己怀里,男人的体重沉重,差点让她站不稳脚步,硬是咬着牙,没有松手。
抚云捕捉到晏仇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在心里扶了扶额,确实该传御医给皇上治治病了。
皇帝怕是因为皇后病入膏肓了,为了让谢时竹改变态度,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没一会儿,太后跟一众朝臣赶来,看见晏仇受了伤,太后脸色一变,朝身后的一群侍卫说:“你们到底怎么保护皇上的”
侍卫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甘愿领罚。
林萱跟在太后身边,上下端详了谢时竹一番,见她安然无恙,愣了许久。
而晏仇竟然受了伤。
林萱藏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攥住,心想,真是傻人有傻福。
太后拧着眉:“今夜彻查王府,一定要抓住刺客。”
晏仇被谢时竹紧紧抱着,只要一呼吸就是她的体香,嗓音有些沙哑说:“不必,今日是摄政王的大喜之夜,不能因为朕的事而打搅到他。”
众臣子面面相觑,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暴君。
太后也诧异许久,最后点了点头,“扶皇上先在王府住下,让御医赶紧给皇上看看,可不能出什么问题。”
毕竟,晏仇对她而言,还有很多用处,受伤倒无所谓,要是死了,那西河就要遭受很多灾难。
西河本身就物源优渥,周边的邻国虎视眈眈,但因为晏仇的性格,没有一个国家敢惹。
抚云只听晏仇的话,目光注视着皇帝。
晏仇睨了他一眼,抚云领会意思,说:“是。”
他从谢时竹手中接过晏仇,扶着他一步一步往王府的殿内走去。
谢时竹担心地跟上。
晏仇用两人只能听见的声音说:“动手吧。”
抚云:“是。”
抚云将晏仇扶进王府的一间屋内,隔壁恰好就是摄政王洞房的房屋。
待御医进来后,抚云自动退出,眼神往摄政王所在的房间看去,须臾,朝身后跟来的侍卫示意。
侍卫靠近窗户,指尖戳破窗纸,往里面吹进一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