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城手上烟头的烟灰掉了一截在地上。
半天没有说话。
半晌他垂下眼睛暗自一笑,原本他还真不打算去的,如果他的出现会让她和陆白的婚礼变尴尬的话——
那不打扰,就是他最后爱她的方式。
劳斯莱车门前,保镖打开车门,陆白走了下来。
“陆白。”安夏儿走过来与他亲密地抱了一下,“谢谢你这么忙还过来接我,你公司忙完了么?”
“忙完了。”陆白点头,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目光掠过慕斯城后看向安家,“你跟安家的事,都说清楚了?”
“说了。”安夏儿道,“并且把请帖给他们了。”
陆白淡淡地笑道,“是么,我原以为你可能不想在婚礼上看到他们。”
“他们主要想见锦辰和夙夜,我说锦辰和夙夜可能来会我们婚礼上。”安夏儿道,“既然是我们的婚礼,那就热闹一点吧,让安家来也无所谓了。”
陆白伸出手疼爱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好,上车等我,我跟他说几句话。”
安夏儿回头望了一眼慕斯城,点头,“嗯。”
她知道是他们男人之间的话题,也就不参与了。
慕斯城似乎也知道陆白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干脆靠坐在车头上等他过来,直到安夏儿上车后,陆白才踩着有条不絮的步伐走来。
陆白过来后站在他旁边,并没有马上看他,而是看着安家说,“安夏儿现在对你的印象,似乎不错。”
慕斯城笑,“吃醋了么。”“倒不至。”陆白负着手,风吹着他挺拔身躯上的风衣,立起的衣领上面的脸庞是那样完美,“只是感概吧,以前她可是恨你恨到不想提起你的名字,记得当年我娶她时,她就像是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人,那
时为了她,我真的想杀了你。”
“你一开始就是那样爱她么?”慕斯城看着陆白的侧脸庞。
“这么说吧。”陆白走了两步,“以我现在的财富以及身家,十几辈子都花不完,能坐拥一切男人想要的。但是,如果有一天需要我用这一切换取她,我也会答应。”
慕斯城定定地看着陆白,“现在我知道,安夏儿为什么对你那么死心踏地了。”
“我不轻易向人露出弱点。”陆白说,“我跟你说这话,就等于告诉了你我最大的弱点,慕斯城,如今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我还相信有那么一个人永远不会伤害安夏儿的话。除了安夙夜和安锦辰,就是你。”
慕斯城惊讶于听到陆白这话。
“所以,你对我说这话,是想提醒我你并不担心我还会不会趁机接近她么?”慕斯城唇角浮着一丝弧度,“因为你相信,相信我再也不可能从你身边夺走她?”
陆白没回他这话,蹙了蹙眉,“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他说这话,便等于释怀了以前慕斯城和安夏儿的事。
慕斯城看着他,没有回话,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有时在外面,我倒不想太过于表现得对她好。”陆白又突然说。
“你担心会有更多人知道,她是你的死穴?”慕斯城知道他的想法,“那为什么你要重新跟她举办婚礼,那只会让你对她的爱更加瞩目。”
“没办法。”陆白道,“答应她的事总得做得到,而且,我确实欠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安夏儿会高兴的。”
慕斯城知道这一切对安夏儿来讲意味着什么。
“所以,值得。”陆白点头,负在身后的手拿出一个特别邀请帖递给他,“如果你认为我说得对,我可以一直信任你,请来我和安夏儿的婚礼,以我和安夏儿友人的身份过来。”
慕斯城定定地看着陆白,“你真不介意我这次私下见了她?当年你不是说……”
“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陆白看了一眼他车子的风窗玻璃,“而且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等在这见她,是来安家碰上了吧。”
风窗玻璃贴着茶色的膜,透着光线,隐约看得到里面的后座位上,一个小男孩在伸着懒腰,应该是睡醒了。
慕斯城愣了一会,爽快地接过陆白递来的请帖,“好,到时我一定过去,以一个友人的身份。”
“至于陆家与慕家的家族关系是否能回到从前,我希望这件事由我们来决定,而不是通过慕董事长和陆家。”陆白说,“毕竟我就是答应与慕家重修于好,也不是因为慕家。”
“行。”慕斯城明白了陆白的意思,无论是慕家还是陆家以后都是他们的时代,家族大权都是在他们手中,这一切该由他们做决定,而不是让父辈或长辈出面干涉什么。
陆白转身后,慕斯城道,“陆白,很期待能有机会再与你赌一把,就像当年在‘赌王号’时一样,下次我希望能再次看到一个赌场的常胜将军。”
陆白勾起唇角,“当然可以,不过到时赌注就不是安夏儿了。”
看着陆白的背影,慕斯城沉默着,或许,他们三个人的事真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