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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喊杀声从皇城的方向传出来,一直传出长安城去,然后继续传出好远好远。
长安城西方,陈仓关。
巍峨的山势将诺大的陈仓关牢牢的裹挟在正中,夜色中黑压压的如同亘古凶兽,凶险异常。
这陈仓关,等闲飞鸟都难飞跃,更别提人与走兽。
想要过得关去,只能从陈仓关下!
而今天,一只风尘仆仆的骑兵队伍来到了陈仓关外,入夜时分派了斥候前来通传,结果关上的士卒一番冷嘲热讽,根本不给开门,斥候无奈只能回报,言明城头兵将的原话。
吕布横眉怒目,将斥候打发出去之后,在大帐之内来回的踱了几步,一双铁拳在胸前相撞,不停地发泄着此时他心内的不忿。
“奉先,咱们这时不能犹豫啊,机会一闪即逝,富贵险中求!”
说话的是李肃。
事到如今,也只有他这个半吊子军师愿意为吕布出谋划策了。
吕布看了他一眼。
“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想他温侯吕布,勇冠天下,更是拨乱返正亲手斩杀了董卓那厮的大功臣,大汉朝堂所在的长安城如今都在属于他的并州狼骑的掌控之中,现在还用的着行此险着?
英勇如他,自然不信有人能留下他自己的性命的。
但事情就怕有个万一。
上次亲自率军南下汉中,可不就差点着了魏延的道?
吕布一双虎目灼灼,但是连番与汉中雄狮猛虎交过手之后,此时的他却没有了曾经那种无视天下人的狂傲,深藏在眼神深处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担忧。
汉中挥军北上,距离陈仓关可不算远呐!
李肃听到吕布的回问,愣了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吕布。
眼前犹疑的吕布,可当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吕奉先啊!
“奉先,你你怕了?”
“怕?”
吕布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又马上黑如锅底。
“哼!某乃堂堂温侯吕奉先!岂会怕?!某是担心你这计策万一不成,不想狼骑们白白折损了性命!”
“再者,此时益州汉中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很是不明!”
“还有李傕郭汜他们三个混货,也是在陈仓以西,随时都有可能挥军陈仓而来!”
“此时若狼骑折损过重,届时,某拿什么守这陈仓关?”
吕布说的信誓旦旦,李肃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不管他的担心是真是假,吕布说的话倒也不是假话,经过了几次三番的折损后,由于并州狼骑和西凉铁骑的侧重方向不同,损失掉的狼骑不好用铁骑直接补充,吕布对麾下所剩不多的并州精骑确实看的非常小心。
眼下面对陈仓关,李肃打的主意就是矫诏,当然,所矫的不是当今天子,而是董卓的诏!
吕布乃是径直率军从湄坞而来,身上带有董卓的私印,此时用来矫诏也是水到渠成,陈仓关内主事之人,只要见到加盖了董卓私印的诏书,自然什么都好说。
只是唯一需要顾虑的是,现今陈仓关内主事的却是董旻,董卓的弟弟。
这老货老早就看吕布不顺眼,就算吕布亲手拿着董卓的诏书,人家董旻或许不会因此让吕布吃闭门羹,可要是借机关起门来弄死吕布,吕布还真的是没地儿说理去。
两人正在计较中,一阵急促脚步声奔来,门帘一挑,一名胸前透出一截寒光的斥候扑通一声跪倒在帐下。
紧随其后,另有两名吕布亲卫追了进来,手掌握在刀柄上,但凡斥候举动不正常就要当场格杀。
“报长安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