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吃了一惊,正要说什么,杜迁一把拉住他给了个眼色。
铺兵见杜迁认了,也不多言,便要拿了绳索绑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王伦大怒道。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全然不顾是非曲直,让人十分不爽。在这一刹那,他决定便是倾尽家财落尽脸面,也要护得杜迁周全!
“自然是绑了见官1见王伦秀才打扮,门楼又十分高大,铺兵也不敢十分放肆。不过,权责在身,这样合法地拿人,在场面上谅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位杜兄弟又不会跑了!再说是这些泼皮闹事在先,你等为什么不先去拿他们?”王伦一指周边的几个闲汉:“就是这几人昨晚烧了我家的大门,今日又来闹事,我们这是正当防卫,便是打了也白打的1他在给铺兵们普及法律常识。
可是军汉可不管什么叫“正当防卫”,李四血流不止是真,便是拿人,谁都说不出什么来。至于怎么判案,自有府尹来处理。
“有什么说法,到开封府大堂上说去1头目冷笑说。
明明十贯八贯钱便能解决的事,非要见官,哼,不死也要脱层皮!这秀才难道是不知道大宋朝官司的利害?
“小人看到刚才是他打的李四1一个泼皮对头目告状。
“是吗?”头目不怀好意地看向王伦。秀才身份不同于平民,铺兵们能不得罪便不得罪了。可是这个秀才说话很冲,又冲撞了李四----话说李四在这一带还是很驰名的,平时又有些孝敬,还有些抬头见的交情。因此,头目便想拿他示威。
“锁起来1他大喝一声,身边便有两个军士抽出捆绳。
要是此前,王伦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和这些官府的人对抗。但是现在不同了,认识了李师师,算是有了一层保护----他是亲眼看到李师师名号是管用的,不见红玉小姑娘打了人像没事一样?想到这里,他开始觉得答应她的两万贯酬劳值得了。
“你要抓我?”他笑起来,尽量显得有恃无恐,也许会有人吃这一套,或者至少在进开封府前不吃大亏。
“怎么了?”头目本能地敏感起来,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在开封府做事,不少前辈都谆谆教诲说,做事其次,认对人最重要。天子脚下,不定什么人便与朝中官员、某位王孙有了交集。一个应对不当,吃亏的是自己。
考虑到王伦的身份、他房屋的条件以及这种淡然应对的态度,头目是一定要让他把话说完的。为了几个泼皮、一点孝敬把自己填进去,不值得。
王伦见他心虚,不由得胆壮起来。他看着那群泼皮,冷笑着说:“在大相国寺,你们这群闲汉被打得满地找牙,当地铺兵也没能把小可抓了!现在你们这伙人又故伎重施,不知道师师姑娘听到了,会不会要求开封府重重地治罪?”
头目心里立刻唐突了一下,可别是李师师啊!但是听王伦的口气,除她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个师师了。事涉当今官家的相好?这可得仔细掂量。只是看王伦貌不惊人,又怎么与李师师搭上关系?别是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