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喜庆之意是肯定的,这种时候不会有什么不和谐音的,好歹是国家级的盛典。
合唱毕,大家共饮第五盏酒,这回轮到小儿队登场表演大型舞蹈。“竹竿子”仍然先出来报幕:“工师奏技,咸踊跃以在庭;稚孺闻音,亦回翔而赴节。方资共乐,岂间微情。上奉宸欢,教坊小儿入队。”
此话的大意是:各位艺人的表演如此精彩,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跃跃欲试。值此春回大地之际,小朋友也忍不住要登台献艺。下面有请教坊小儿队。
王伦虽不甚懂,但它的运行步骤和后世的春晚有的一拼,所以大概知道在干什么。
教坊小儿队由200多名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艺人组成,他们身着绯绿、紫青色花衫,手执花枝,分成四列进常领头的四名紫衫少年手举贴金牌子,擂鼓而进,牌子上面写着小儿队的队名:“仙山来绛节,云海戏群鸿。”
不像阎婆惜的独唱,这里竟还有互动环节。
“竹竿子”先问小儿队的领队:“何彼垂髫之侣,欲陈振袂之能。必有来诚,少前敷奏。”(骚年,今日登场献演,可有什么感想要说?)
少年领队上前致语,讲了些吉祥话。随后,乐作,众少年群舞合唱,且舞且唱,十分欢快。
小儿队舞毕,教坊伶人上场演杂剧。
宋代的杂剧跟元明清时期的杂剧不一样:元明清杂剧是完整的戏剧,宋杂剧则是简短的滑稽表演,所以又称“滑稽戏”,同今日的相声、小品差不多。国宴上的杂剧通常会表演两段,前段叫做“艳段”,由杂剧伶人临场发挥,意在逗人一笑;后段为正杂剧,是有剧本的戏剧表演。
后世男人说相声小品的很多,女子也看过一些,不过完全由女人演杂剧倒是活久见,并且两个人还长得那么漂亮,不输阎婆惜,王伦只能啧啧称奇。
如同后世的美女都在北上广等大都市一样,全大宋的美女只怕都集中在东京吧?
这时王伦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两位便是矾楼的朱婆儿、俎六姐了,专演杂剧,向来难得一见。”
原来是矾楼演杂剧的台柱子,王伦更期待了:师师、元奴,你们在哪里?不会到压轴的时候才上场吧?不过按照这种上场次序,节目应该只会越来越精彩的,不知道下一个会是什么?
没想到第六盏酒喝得如此之慢。演杂剧的两位美女走了好一会,光见“工作人员”忙前忙后的又清场子又搭彩门,杂彩结络,高约三丈许,不知做什么勾当。但是看场中人都很兴奋的样子,王伦免不了又胡思乱想:正主儿该来了?
只是忽拉拉地进来两队人马,左首穿着红锦衫,右首皆着青锦衣,各十来人,都是轻盈机巧、身强体健之辈。
王伦疑惑,难道是要练武术?这几十人的混战也看不出什么头绪啊?
不过等到铜锣一响,王伦大概看出来了,原来他们在踢球,用时髦的话说叫做“蹴鞠”!
这种喜庆场合,当然要露一手。来的两只队伍都是“皇家足球队”,在东京蹴鞠界堪称一时瑜亮。
拐、蹑、搭、蹬、捻,十分熟稔;什么转乾坤、燕归巢、斜插花、风摆荷、佛顶珠、旱地拾鱼、金佛推磨、双肩背月、拐子流星…直让人觉得,这不是比赛,而是表演!
宋朝流行蹴鞠,全民皆然,高俅就是靠这个玩艺发的家。
有了这样的足球氛围,挑出些技术高超的自然不在话下。不像后世,十几亿国人找不出十一个会踢球的,于是只能慨叹:高俅退役了,中国一千年没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