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平静,“我要陪着您啊,母亲。”
这匪夷所思的对话让安娜瞬间回忆起什么,四年前父亲再婚的婚礼上,她见过那男人!
整场婚礼上那男人优雅矜贵,气质卓越,安娜没见他做任何特别举动,可向来得体的伊芙琳却在婚礼上频频出错,牧师宣读誓言时还险些软了脚。
安娜躲在角落,视线偷偷地、重新看向裴玄。
婚礼初见那年,她才4岁,说话结巴的情况比现在严重。
那场婚礼她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除了裴玄……
她在婚礼后酒会的阳台上看见裴玄,很多大人物想找他攀谈,但他孑然一身,或许是这种气场让她觉得亲切,也或许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其他什么在吸引她,总之,她竟然主动过去同他说话。
到现在安娜想想还会脸红。
她开口问他,“你,你,你是一个人来的没,没,没和爱人一起”
裴玄当时回,“没有人会爱我,和我在一起会变得不幸。”
安娜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男人的外语发音低沉好听,在回答时面容沉静,并没因为她说话结巴而多看她一眼,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能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安娜当时鬼使神差的就来了句,“可我会占卜,我看到你今天就会遇到爱你的人!”
听她这样说,裴玄才看她一眼,笑了下,“借你吉言。”
那笑真好看。
在4岁的小女孩心里悄悄地发着芽。
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将安娜猛地从回忆中扯回,她心惊肉跳地再抬眼,此时伊芙琳已站起身,扶着沙发的手指在发抖。
裴玄身前十厘米的位置茶杯碎裂,碎片炸了一地。
他神情一如从前,只是抄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手背青筋露了出来。
管家紧张地站在一旁,低着头,连劝一句也不敢。
安娜没听到刚刚他们都谈了什么,只知道此刻气氛已经僵到冰点。
伊芙琳盯着裴玄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而裴玄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神情漠然。
早知结果会是这样,但为了夕夕,他总想试试医生口中最好的方法。
后来男人离开,还不忘礼数周到的命人送上面见礼。
而他越彬彬有礼,伊芙琳越浑身发寒,她气得浑身发抖,但也只敢等他车子发动再命佣人把所有礼物丢掉。
等伊芙琳被管家扶回房间,躲在楼梯拐角的安娜捏了捏手,壮着胆子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大使馆入口处,裴岚已经跟拦下她们车子的武装部队吵了快半个小时。
武装兵认出她是公爵夫人的女儿不敢动武,但态度依然强硬,“裴女士,您可以进没问题,但您身边的女士没有预约,不能进。”
裴岚看一眼她身边的“女士”,“她是我弟妹!”
武装兵,“公爵夫人没有登记她的名字。”
“公爵夫人应该也没登记一个叫裴玄的名字,你们怎么让他进去的”裴岚思路清晰。
“……”武装兵咳一声,“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裴岚抱着胳膊,冷峻地眯了眯眼,“好,我弟妹是孕妇,刚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我就问你们,如果因为不放她进导致她出事了,你们负不负责”
武装兵听到这话互相看了几眼。
而裴岚身边的“女士”沈夕夕十分机灵,见状忽然捂着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