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顺道:“侯爷呢”
茅元仪走过来道:“先别管侯爷了,赶紧让咱们的人下船,让不晕船的兄弟接手港口防务,其他人赶紧上岸,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是!”
各步兵团团长强忍着不适,开始命令各部下船。
各船纷纷靠岸,船上响起各军团的号令声,一支接着一支的刘家军步兵士兵们开始排队下船,当然,能下船的都是精神头不错的,毕竟,刘家军还需要脸呢,让那些晕船的软脚虾下船,不是丢刘家军的人吗
此时刘家军的步兵士兵们被海浪折腾得仅剩半条命,超过三分之二的士兵没有战斗力了,好在还有一部分士兵不晕船,他们倒是还有足够的战斗力。
特别是率先下船的则是比较有震撼力的亲卫团重装步兵,已经经过几次扩编,部队达到三个重装步兵连近一千重装步兵,率先下船。这些重装步兵头戴钢盔,脸部罩着造型狰狞的铁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窝来,肩部、胸部、手臂、腿部,都用大块孤形钢板罩得严严实实,胸甲干脆就是一整块孤形钢板,由于水力冲压机床日益成熟,可以加工更大的构件,原先那种六块钢板联接而成的胸甲已经被淘汰了。
这些重装步兵从头到脚都罩在厚厚的钢板之下,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骇人的锵锵之声,再加上他们手中那把沉重而锋利的巨斧,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估计建奴骑兵宁愿去冲击一万明军组成的军阵也不愿意来碰这一千名重装步兵组成的方阵!
登州水师士兵以及投降的东江军水师士兵这些重装士兵,有些心有余悸。
“幸亏咱们没有抵抗,要不然,面对这种钢铁怪物,怎么打”
“如果在海上,那还好点,他们掉到海里,肯定上不来!”
“别提海上了,你是没看见刘家军的舰炮,人家隔着六百步,一炮打沉一艘船!”
“什么还有这事““不相信去问问水师的兄弟,他们连刘家军的毛都没有捞着,自己就死伤一地了!”
这时不少军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台台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钢铁怪兽,直吐舌头:“我的乖乖,这样一副甲得值多少钱啊”
“怎么也要一百多两银子吧!”
“那岂不是十多万两银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刘家军可富了,人家吃得好,放屁都油裤裆!”
在无论是东江军水师士兵,还是登莱水师的岸防部队眼里,这些重装步兵不是一支部队,而是一座移动的金库。
近千名重装步兵的到来让登州港口起了一阵骚动,目睹了这些黑铁塔的英姿之后,东江军水师士兵们都服气了,而刘家军士兵则士气大振,变得精神抖擞了。
茅元仪精通兵法,对军心士气的感觉再敏锐不过,看着如释重负的东江浑降军士兵的表现,他笑了笑,对徐猛道:“也只有近卫团的重装步兵才能起到这样的效果,换了骑兵或者轻步兵,都很难振奋军心。”
就这样刘家军迅速接手了登州港的防务。
在原登州港水师统兵官的衙门里,刘明遇正式接见沈世魁、陈志勇、赵吉祥,张焘等东江军水师将领,以及登州水师将领赵铨等人。
登州水师其实分为六营,分别为左营、右营、中营、游营、平海营、火攻营,其中左营为港口陆防营,共计兵员六百余人,原参将王沧波在孔有德叛乱时,率领左营六百士兵抵抗,可随着东江军水师渡海而来,王沧波腹背受敌,兵败身亡。游营、平海营、烧攻营以及中营,右营其他五营投降东江军。
后来刘明遇这才知道,孙元化虽然给登州水师换了新战舰,却没有解决将士们的给养和军饷问题,在孔有德叛乱时,登州水师官员已经十三个月没有拿到军饷了。
登州港口的蓬莱水城距离登州城莫约二十里,像东江军水师这样易帜投降,其实登州城并不知道,这就给了刘明遇极大的可操作空间。
然而,刘明遇还没有来得及布置进攻登州府城的军事、任务,而是在蓬莱水城看到了揪心的一幕,惨烈的战争早已将这座军城弄得满目疮痍了,城里有不少平民流落街头,但并不显得拥挤,相反,还空荡荡的,现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口仅相当于它所能容纳的人口的三成多一点,看上去没有多少人气。
那些难民拖家带口住在废墟中,浑身都是污泥,脏兮兮的,神色惊恐、麻木,用一种冷漠而空洞的目光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士兵,这种目光让每一名士兵都浑身颤栗。
他们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难,战争夺走了他们的一切,只留下一具具空洞的躯壳。
刘明遇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捂着肚子蹲在街边,发出痛苦的喘息,眉头一皱走了过去:“怎么了”
“饿!”
刘明遇盯着沈世魁道:“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没有粮食啊!城里粮食有限,只能确保他们每天吃一顿饭。他应该是抢不过别人,所以才饿成这样的。”
孔有德叛乱以来,他的叛军部队从**千人,发展到十多万人,一天就算每人三升粮食,那也需要吃掉三千石粮食,更何况,东江军还有数量多达两三万的骑兵,那更是粮食消耗大户。
刘明遇道:“没有是吧,守着海还能饿死人,真是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