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VIP套房里。
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天空灰蒙蒙一片,雨滴一下一下拍打着窗子。
见她睁眼,一双温暖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
“阿黎,感觉怎么样?”
江黎寻声看去,白厌整张脸发灰,泪窝很深,头上白发也多了几根。
“你好臭啊,怎么都不洗澡。”
见她说话,白厌欠身一手揽住她的后脑,额头顶着她的额头。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头发也臭了,你不是有洁癖吗,你现在全身都是细菌和病毒。”
江黎一手推开他,一手伸进被子里。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她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有什么不舒服吗?我让他们来看看。”
白厌重新坐回床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脸色有些白,眼神也柔和了很多,似乎没有太大变化。
他本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江黎最痛的伤疤,她会承受不住,她会奔溃。
毕竟没有人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之后,又在自己面前自杀,而她自己却被母亲绑着什么都做不了。
可江黎在十八岁时便经历了这些,如花一样的年纪,从此要背负家长的错。
甚至在父母去世之后,亲生的奶奶还要打骂她,不让她上学,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再后来,镇里的好多人都开始觉得她就是扫把星。庄稼不好,要怪她。雨水太多,要怪她。就连山路崎岖,上山采蘑菇的人摔伤了,也要怪她冲撞了山神。
为了活下去,她只能加入了镇子里小混混的团体,因为她长得好看,小混混们愿意带着她出去。她染发,化妆,穿暴露的衣服,是为了融入那个集体,不被嫌弃。
“没有不舒服,就是想起来洗个热水澡,我好像也很臭。”
她努力挤出个笑容。
“我抱你去,病房里有浴室。”
说着白厌将她抱在怀里,而她出奇的没有反抗,只觉得白厌的怀里有些舒服。
“我睡了很久吗?”
江黎曲腿坐在温热的浴缸里,长发柔顺的披在背上。
“三天。”
白厌蹲在浴缸边,拿着花洒,温热的水淋着她的肩头。
“这三天,你一直没有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