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奶奶也跟着二爷爷走了,似乎是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李义李贤兄弟两人,当天夜里狠狠地哭了一场,第二天清晨又打起精神来操办丧事。
冯艳红一直都知道柴奶奶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吊唁的人很多都是高官。
他们带着尊敬,同样也带着公事,那套流程走起来十分的顺畅,还大肆的歌颂了二爷爷和柴奶奶的事迹。
她也不知道他们念的那些稿子里,究竟有没有夸大,李义李贤兄弟似乎更不在意。
丧事全程都有人跟着协同办理,办得也就格外顺畅。
赶在初十之前,就把事情通通办完了。
小院儿一下子变得沉寂,就连那只八哥都不怎出声儿了。
李义李贤兄弟俩收拾完老人家的遗物,赶在十五之后,跟一大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就各自带着家人离开了。
李忠这些天时常对着那颗柿子树发呆,对着二爷爷的遗像发呆,看起来整个人都脆弱了不少。
李伯青半夜发起了高烧,好在跟他住在同屋的李伯松发现得及时,连夜把他送进了医院。
夜里这么一折腾,李忠似乎彻底醒悟了,人的眼神都清亮了。
李伯青是因为受了凉,再加上这段时间心情压抑才起了高烧,打了两天吊瓶,情况慢慢稳定了下来。
李伯青倚在床头,将手里的书倒扣在怀里。
“爸,您不用担心我,二爷爷的事情您也别总怪自己。”
“二爷爷他知道您的工作特殊,也知道您有那份孝心,二爷爷前些日子还总说,他这辈子没有遗憾了,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柴奶奶,现在他们总算是都如了愿,我们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对。”
李忠眼神从复杂中抽离,眼尾带着笑意,伸出手揉了揉李伯青的脑袋。
“家里就你的心思最重,倒是开解起别人了。”
李忠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有些伤感的说道:“你爸爸我,从小就是跟着我这个二叔长大的,对他的感情,就跟对父亲没什么差别。”
“可从我二十岁参军入伍之后,连跟他坐在一起说话都成了奢侈。”
“你二爷爷这人,看似不可靠,可他却在乱世里将一家老小拉扯了出来,他的每一步也都走得十分艰难。”
“当年要不是因为我的年纪还小,你二爷爷,恐怕也不会让柴奶奶一个人去。”
说到这里,李忠再次陷入了沉默,搓了搓手掌。
“小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多心事,也别总操心大人!”
“我下午回去一趟,跟你大哥大嫂还有些事情要说,让你二哥下午来陪你。”
“我也不用人陪,您把这本书带给我大嫂吧,笔记我都做好了,让她先看,回头我出院了再跟她讲。”
他之前答应过教大嫂一些经济学上的东西,她想学习做投资,他虽然没做过,但一些基本的逻辑是懂的。
“知道了,还是得让你二哥来,好歹有人照看你大家才能放心。”
李伯青没再继续纠缠这事儿,他二哥话是多了点儿,真能给人解闷儿也是真的。
李伯山中午来送饭就把李伯松带了过来,又接走了李忠。
“你小子不舒服早说啊,大半夜的吓死我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