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而言,她和叶七还真有相似之处。
“好了,不闹了。”沈淡墨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地问道:“朝廷还没有定下两位行营节制的人选?”
裴越摇头道:“有些难。当初虎城行营节制常设,襄城侯萧瑾资历和能力皆可服众,但如今我的想法是由虎城行营节制统领西军,一营主帅便不够分量。成京行营节制更是如此,不仅统领南军五营,还对南境五州之地拥有监管之权,自然需要一个能镇得住的人。”
沈淡墨微微蹙眉道:“这有何难?襄城侯本就是西军出身,又做过十年虎城行营节制,如今让他官复原职恰如其分,朝里谁也挑不出毛病。至于成京行营节制,除你之外还有谁具备这个资格?总不能又将广平侯派遣出京。他可是左军机,又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朝廷总得体恤一二。”
裴越悠悠道:“皇帝起初并未否定我的提议,只是在回后宫见过吴太后之后,他便犹豫起来,将所有奏请的折子部留中,让人摸不透心中所想。”
沈淡墨沉吟道:“看来宫里对你还是不放心。”
裴越之所以不愿将徐初容的秘密公之于众,是因为那条线太过重要,一旦公布难保南周君臣会知道,不仅会威胁到徐家人的安,也会导致后面失去至关紧要的一条信息渠道。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刘贤和朝堂诸公的担忧可以理解,毕竟如果让裴越名正言顺地掌握南境边军,那么他手中的权力便显得无比恐怖。
然而裴越并未顺着沈淡墨的话头说下去,反而话锋一转道:“有人在调查刘保。”
沈淡墨悚然一惊。
她已经知道开平帝遇刺前后的一应细节,起初对于刘保还活着十分不解,因为这个大太监看似不起眼,却是开平帝从寝宫摆驾南薰殿的关键。无论南薰殿内外埋了多少火药,倘若开平帝不来此处,那么一切都是空想。
像刘保这样关键的角色,事后竟然还能完好无损地活着,委实令人想不通。
裴越缓缓道:“刘保不能死。”
沈淡墨道:“为何?”
裴越答道:“我不知道岳丈和刘保之间有怎样的约定,但是事发之后,刘保便在宫里的牢牢掌控之中,只要有人动手肯定就会被人赃并获。即便他如今被打发到皇陵去,身边也有无数宫里的高手。真要杀他不难,关键在于如何人不知鬼不觉地动手,而且事后还要洗去岳丈的嫌疑。”
他顿了一顿,略显艰难地道:“但无论岳丈还是我本人,其实都不想杀刘保,因为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刘保如果走漏风声,刘家被诛十族都有可能,他是宫里的老人,这一点不需要我们提醒。再者,倘若他事后无缘无故死了,反倒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淡墨定定地望着他,心里亦有些纠结。
世事难有万之策,更何况是弑君这样的大事,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而且没有任何隐患。
裴越轻轻一叹,继续说道:“台阁负责查外围,銮仪卫负责查核心区域,想来应该是吴太后的手笔。”
沈淡墨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台阁内部的秘密,但是他竟然连銮仪卫里都有眼线,这不免令人惊叹。
裴越便将温玉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沈淡墨微微颔首,又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裴越自身与弑君案并无关联,因为事发之前沈默云已经和他割裂,而且他在一连串的变故中都站得很稳。
只是万一让吴太后查明刘保身后的秘密,广平侯府如何能保住?
裴越平静地道:“必要的时候我会让太后娘娘明白,先帝在驾崩之前不去查刘保的缘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