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行走过去,将画板拿起来,看到上面画的一个很小的印记,便知道这是沉鹿的。
沈泊行足够确定,沉鹿从公路上遇见了泥石流,被砸下来了。
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也着急到了极点,想着沉鹿会往南边走还是往西边走。
西边,就是民宿所在的方向。
沈泊行抓紧了画板,一路朝西而去。
从山谷到民宿,很远。
沉鹿腿很疼,她死命架着的保镖也很沉。
保镖已经昏迷过去了,所有体力压在她身上,重得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久前她和保镖齐齐被泥石流压下来,幸好有树木枝杈做了缓冲,但保镖掉下来的时候,被石头砸到了脑袋,瞬间就昏了过去。
沉鹿也不能不管他,只能将最碍事的画板给扔了,然后连拖带拽又架地把保镖给拖了出来。
暴雨砸在头上,沉鹿已经说不出到底是冷到疼了,还是被雨水砸得疼。
总之浑身上下都很疼。
她走得很慢,保镖下半身拖在地上,被沉鹿强拉硬拽地拉着走了有一段路程。
民宿太远了,她累得快走不动了。
“沉鹿!”
“沉鹿!你在哪!”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在暴雨声中,沉鹿隐约听到了小叔的声音。
一句又一句,迫切又着急。
沉鹿愕然,她以为自己出现的错觉。
小叔现在不是在首都吗?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林城?
这一愣,苦苦支撑沉鹿往前走的那根弦就断了,她腿下一软,便瘫在地上,保镖也倒在地上。
“沉鹿!沉鹿!”
冰凉雨水打在脸上,沉鹿总算从错愕中缓过神来,抓紧了保镖的胳膊,欢喜与惊异出现,她立刻喊道,“小叔!我在这里!”
“小叔!”
唯恐沈泊行听不到,沉鹿一声接着一声地喊。
却没有看到身后出现的高大身形,衣衫尽湿,满是狼狈。
沈泊行看着脱力坐在地上,抓着保镖的沉鹿。
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脖颈上,瘦弱又可怜。
他神色深沉,心中松气之余,又感后怕。
下一秒,他便从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这姑娘骨架小得很,却让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
她没事,没事便好。
天知道他若是失去她,该是怎么样的荒凉。
冰凉相贴,沉鹿一惊,熟悉的吐息砸在脖颈,温热雨水,她顿时卸了力,转身将脑袋埋进他的怀中。
“小叔……”沉鹿略微带着更咽,可她却没有哭出来。
劫后余生的后怕与惊颤,只能在他怀里得到安抚。
“没事就好。”沈泊行声音沙哑得厉害,低头轻吻她的发顶,闭眼,将眼底的情绪收敛入心,绝不透露半点。
他的心跳鲜活剧烈,让沉鹿身体逐渐回温。
她这才想起来身侧还有一个昏迷的保镖,沉鹿从沈泊行怀中退出来,说道,“小叔,保镖叔叔为了救我也跟着掉下来,被石头砸到了脑袋,快带他出去吧!”
沈泊行摸了她的头发,示意她不要着急。
而他则走过去查看保镖的情况。
脑袋后面出现了一个大包,显然是被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