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岐王殿下来了。”糖豆想了想道:“旁的,奴婢便不知了。”
“就说我午休了。”李璨想也不想便吩咐。
岐王来了,肯定是与李香楠在一道了。
李香楠也真是,岐王都那么小气了,买几身衣裙就三千两银子,还要回去了,李香楠竟然还愿意搭理岐王。
她才不愿意见岐王呢,瞧见岐王看她的眼神,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能不见就不见。
她搁下手中的碗,起身伸了个懒腰:“睡一会儿。”
“姑娘,漱漱口。”张嬷嬷忙端着水盏跟上去。
李璨躺在床上,双眸紧阖,鸦青色卷翘浓密的长睫覆在眼下,一动不动地瞧着像是真睡着了。
实则,她哪里睡得着
这几日,她一不留神便会想起赵晢来。
从她不去东宫,赵晢也没有来找过她了。
或许,此刻他正照顾着周羡如吧,就像之前照顾她一样,甚至更亲密,一点点也不会想起她。
她一想到,心中便酸涩难言。
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不受控制地在想与赵晢有关的事,便硬逼着自己去想旁的事。
赵音欢这几日怎么不曾出来赵明徽是心甘情愿与孔太傅的女儿定亲的吗要不然,等太阳偏西一些,去镇王府瞧瞧他
但是,赵晢若是知道了……
她两手抱住脑袋,在床上滚了滚,怎么又想起赵晢了
不许想!
她硬逼着自己什么也不想,就这样睡过去,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幔外传来糖糕声音:“姑娘”
声音很小,显然是在试探她醒了没。
“什么事”李璨小小的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凌乱着发丝,一脸的沮丧。
晚上不到下半夜都睡不着,白天也睡不着,好烦好烦!
赵晢,讨厌!
“岐王殿下同四姑娘在廊下等着姑娘呢。”糖糕小心地回:“已经有一会儿了。”
“他有什么事”李璨小眉头紧皱,很不耐烦。
这岐王怎么像一贴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不见他竟还找到院子里来了,真不知想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了。”糖糕回道:“奴婢不敢问。”
“给我梳洗。”李璨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烦躁压下,下了床。
婢女们捧着东西,鱼贯而入,糖糕几人有条不紊地伺候她换了衣裳,重新梳洗了。
她出了屋子,一脸的乖巧,俯身行礼:“岐王殿下,四姐姐,叫你们久等了,快请进。”
无论心里头有多不耐烦,这个时候,她也不曾露出分毫,小脸上漾着笑意,看着娇娇软软乖巧可爱,是她一贯的样子。
“璨妹妹睡醒了。”岐王目光和煦,面带笑意,温文尔雅。
“七妹妹可叫我和岐王殿下好等呢。”李香楠回礼,笑着道。
“五姐姐怎么不让婢女叫我呢”李璨望着她,黑黝黝的凤眸清澈纯净,一片真挚。
“岐王殿下不让。”李香楠看向岐王赵旬。
岐王笑道:“早知璨妹妹身子弱,怎好胡乱打扰妹妹午休
左右我才从关州回来,早朝时已经向父皇述职了,这会儿也不忙,便等等璨妹妹。”
“关州”李璨微微蹙眉:“那地方不是有赤水痘之疫吗”
她下意识地便想往后躲一躲,但忍住了。
关州上个月爆发了赤水痘疫,陛下已经派了不少人去了,前几日便听说时疫已经到了尾声了,岐王去做什么
“都已经处置好了。”岐王笑着回:“父皇派我去一趟,是为了稳定民心。”
“请坐。”李璨点了点头:“糖果,上茶。”
她在榻上坐了下来。
岐王含笑,在桌边的圈椅上落坐。
李香楠却亲热地坐在了李璨的身旁。
李璨不喜与她亲近,身子微微往边上倾了倾。
“拿出来吧。”岐王朝着李香楠吩咐。
李香楠自袖中取出一个镂刻精细的小木盒,对着李璨打开:“七妹妹,都说豫州产美玉,这是岐王殿下归途中路过豫州,特意给你买的玉镯。”
“谢岐王殿下。”李璨扫了一眼那玉镯,不假思索地拒道:“这些东西我有的,五姐姐留着戴吧。”
羊脂玉的手镯,入目色泽温润,光看着就知玉质上佳,但这东西她有的是,并不缺。
而且,她不想欠岐王人情。
再说,岐王无缘无故地送她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两个人脸上笑吟吟的,谁知道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呢
她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