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雁行便伴着清脆的拍板声,唱起了《行香子》。
一曲毕,雁行也比之前稍稍放开了些。
“来,斟酒!”李璨搁下酒盅吩咐。
雁行乖顺的上前取过酒壶。
李璨看着他的眉眼,将他想成赵晢,心中好不痛快。
熟稔之后,李璨便自在多了,靠坐着询问雁行会不会什么乐器。
雁行低头回:“筚篥、笙、埙、琵琶和箜篌,这些都会。”
“去吹个埙来听。”李璨抬了抬小手。
她吃了几盅果酒,已然赵晢抛诸脑后了,兴致勃勃的吩咐。
“是。”雁行自然照做。
糖球在后头看了许久,见自家姑娘只是与这个叫雁行的说说话,听听小曲儿与乐器,并未有旁的过分亲密的举动,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
否则,殿下回来若是问起来,她怕是不能再留在姑娘跟前了。
再看看九公主,拿自己的酒盅将那个望明灌的双颊红红,啧,九公主是真洒脱。
“客官,你要的东西。”柳阁主进门来,笑着将一个红绸布包着的东西放在了赵音欢手中。
“什么”赵音欢吃了不少酒,已然不记得进门时说的事了。
“您看看便知。”柳阁主退了出去。
赵音欢取过那红绸布,察觉到里头是一册书,顿时明白过来。
“给你。”赵音欢拆都不曾拆,径直连红绸布一道递给了,凑到她耳边坏笑:“讲周公之礼的书册。”
李璨接过去,解开了红绸布,便见书封上四个大字,她口中小声念着:“《花营锦阵》”
手里头便要去翻开看。
“别看!”赵音欢一把捂住:“这个,你回家去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
“这样吗”李璨转过清澈澄明的眸子望她:“为什么”
“看了你就知道了。”赵音欢笑着敷衍她。
“你是不是又捉弄我”李璨总觉得她不对劲。
“我捉弄你做什么,你信我的准没错,我害过你吗”赵音欢抢着将那红绸布又包了上去:“咱们现在先玩,你晚上回去看也来得及,这么多年你不是都不懂吗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那好吧。”李璨便依了她,抬手欲将那本书册递给身后的糖球。
“别!”赵音欢又拦住了她,凑在她耳畔叮嘱:“你就自己拿着,而且得贴身收藏,千万不能给第二个人瞧见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李璨越发的心痒痒,巴不得这会儿就打开瞧一瞧这书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回去看了就知道了,快收起来。”赵音欢笑着将那书册往李璨袖袋里塞:“你袖袋有点小,留意着别掉了。”
“好。”李璨应了。
“咱们来斗蛐蛐儿,要不要”赵音欢邀她。
“你带蛐蛐儿了”李璨问她。
“当然了,这能离身吗”赵音欢立刻吩咐婢女:“去,将我的蛐蛐儿取来。”
赵音欢的蛐蛐儿,可宝贝的很,分别用两只竹篾编制不过两指大小的笼子装着,此外,还有一只玉制的蛐蛐罐。
斗蛐蛐时,便将蛐蛐儿放进这罐子中,以草叶尖儿撩拨。
“你要这只鸳鸯牙,还是要项头套”赵音欢接过草叶儿,递给李璨,口中询问她。
鸳鸯牙的那只蛐蛐儿,两只大牙的颜色不同。
而项头套则是一只粗脖子蛐蛐儿。
“我要鸳鸯牙。”李璨不加思索的便选了那只看起来更漂亮一些的。
“你可别后悔。”赵音欢捏着草叶儿去逗罐中的蛐蛐儿,口中笑道:“你选的那个,可是中看不中用。”
“那我也要中看。”李璨也学着她,用草叶尖儿去逗蛐蛐儿。
之前,赵音欢也教过她几回斗蛐蛐儿,不过,她不是多么喜爱这事儿,今儿个也是玩性起了,才陪赵音欢玩玩。
两只蛐蛐儿很快便叫她们逗弄的在罐子里打起来。
“去咬它啊!笨死了,胆小鬼,白长这么大个儿!”赵音欢急的直跺脚。
“鸳鸯牙,好样的,再咬它!”李璨与她脑袋靠着脑袋,给自己的那只鸳鸯鼓劲儿。
“这位爷,这里面是贵客,您真的不能……”外头传来柳阁主劝阻的声音。
“让他们都退下,我们爷找了人就走。”另一道声音传来。
“无怠!”
李璨同赵音欢齐齐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眸底看出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