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就拉着我要走,我哪里忍得住?”白佩玉不自觉的声音便大起来:“我就大声喊了,那个该死的梁佐勋吓了一跳,还想落荒而逃。
我就叫婢女们去拦了他们,喧闹起来,祖母和大伯母,还有梁佐勋的娘和姨母那些,反正大人们都被惊动了。”
“后来呢?”李璨不解:“怎么没有退亲?”
“祖父不同意。”白佩玉泄气道:“你是不知道,祖父那个人,最是固执。
他说一不二,说退了亲是毁约,对不住已故的老友。
而且,梁佐勋他爹是咱们扬州知府,咱们家许多生意,都在扬州城内。
大伯父也说,这件事棘手得很。
后来,梁家又登门赔罪,说会好好管教梁佐勋,还说再也不会叫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姐姐看大伯父大伯母为难,就主动说自己不计较了。
其实,梁家就是看中了咱们家是做生意的,以后大姐姐会有大笔的嫁妆带过去。”
白佩玉撅着嘴,很不高兴的说着。
“然后,这门亲事就到现在?”李璨眨了眨眸子问。
“他要是能改了,大姐姐也就不生这个气了。”白佩玉又瞪着眼睛道:“梁佐勋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他们家说得话,也就听听罢了。
去年他们家那个婢女怀了孩子,在集市上遇见我大姐姐了。
那婢女还主动来挑衅,说什么她怀得不是嫡子却是长子,把大姐姐气得病了一场。”
“大舅舅就由着梁家这样?”李璨眉头几乎皱到一处去了。
“有什么法子嘛,大伯父和我爹都孝顺,祖父不许退亲。”白佩玉叹了口气道:“大伯父倒是带着人找到梁家去了。
梁家给那婢女灌了堕胎药,打掉了孩子,发卖出去就算了事了。
大伯母也说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过,毕竟一家老小在这儿,还有那么多生意要做。
有了这些事之后,梁佐勋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成日里在外头到处厮混,瞧见有点姿色的姑娘,就要上去调戏人家几句,忒没品。”
李璨垂眸思量着问她:“那扬州知府,可有什么靠山?”
“梁佐勋他爹吗?”白佩玉想了想道:“咱们扬州富裕,他不用什么靠山,也能活得很好,反正各家做生意少不了他的好处。
不过,梁佐勋他娘和申州知州的夫人,是嫡亲的姐妹,她们都是申州知府的女儿。
申州比咱们扬州还富裕,申州知府官阶也比扬州知府高,这样看来,也可以算作是靠山吧。”
李璨闻言,垂眸思量,一时不曾言语。
赵晢说申州官员沆瀣一气,官官相护,听白佩玉说来,扬州知府这必然也是其中的一个。
扬州知府做了申州知府的女婿,再看扬州知府教出来的这个儿子,也能知道家风并不如何。
这里头必然是不干净的。
“表姐?”白佩玉晃了晃她的手臂:“表姐怎么不理我呀?”
李璨回过神来,朝她一笑:“没什么。
这门亲事,你别担心,我会帮表姐退掉的。”
“真的吗?”白佩玉眼眸一下就亮了:“对哦,表姐你是准太子妃,你一声令下,就不信梁家还敢不从!
还有祖父,也要听表姐的命令。”
李璨闻言失笑:“哪里有那么简单?
以强权服人,人家也是口服心不服,长此以往,会遭反噬的。
咱们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那咱们要怎么办?”白佩玉骂道:“那个梁佐勋,就是个臭无赖,你跟他讲理、讲德,讲不通的!
表姐你一定要帮帮大姐姐啊。”
“嗯。”李璨点头:“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我一定能做成。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表姐你说。”白佩玉凑近了看着她:“只要能帮大姐姐,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
“也不用你做什么。”李璨看出她的真挚,不由笑了:“就是,不要叫别人知晓你今日告诉我这些了。
咱们不能打草惊蛇,你明白么?”
此事,必然不能泄露了出去,她要等赵晢回来,与他商议接下来要如何。
“我明白。”白佩玉用力点头:“表姐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因为娘和大伯母都不让我和你说这件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