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马车队歇在了一个小县的邸舍。
床重新铺了。
李璨还是睡不好,赵晢陪她直到子夜,她才算彻底睡过去。
赵晢出了屋子。
风清正等在门口:“殿下。”
“何事?”赵晢负手问。
“岐王同荆王都派了不少人去了江南。”风清低声回,又道:“殿下,难道他们联手了?”
赵晢摇头:“三皇兄外表平庸,实则内心深沉。
他的心思,绝不会告之于任何人。”
“那这……”风清猜测道:“荆王是想趁火打劫?”
赵晢颔首:“应当是想趁岐王动手时,助他一臂之力。”
“双方人马都不少。”风清道:“若是硬碰硬,咱们不见得占上风。”
“不必硬碰硬。”赵晢垂眸思量着道:“让他们互相咬便可。”
“殿下是说,狗咬狗么?”风清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赵晢抬眸望着远处,问他:“他们的人马,应当是分散着出来的吧?”
“是。”风清点头。
赵晢眉目微沉,黑眸之中上过点点肃杀之意:“派些人,扮做五皇兄的人,先对三皇兄的人动手。”
风清笑起来:“属下懂了,挑拨离间是不是?”
“留下一些能证明是五皇兄的人动手的痕迹。”赵晢继续吩咐:“但不要太明显。”
“是。”风清应下。
赵晢又接着道:“待三皇兄的人疑虑愤怒时,再以三皇兄手下的身份,对五皇兄的人动手。”
“属下这便命人去办!”风清兴奋得两眼放光。
殿下为人端肃持正,表里如一,从不主动动手去害人。
他们跟着殿下,时常便是接送情报,监视一些人,再有就是护着姑娘了。
兄弟们对岐王三番五次的挑衅早已愤愤不平了,如今终于等来了动手的机会。
“不必太急。”赵晢淡淡道:“等他们双方人马差不多都抵了江南再说。
或许,申州的官员也会再添一把火。”
“属下知道。”风清领命。
赵晢转身,回了屋子。
他立在床边,看着李璨熟睡的小脸。
她睡觉认床。
即使睡着了,也还皱着小脸,显然睡得很不舒坦,两只手包了指甲,小心的放在脑袋两侧,生怕蹭掉了。
他望了片刻,不禁笑了。
凑过去,抬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才在她身侧躺下,倚着床头阖上了眸子。
翌日动身。
李璨上马车时,便自个儿坐在赵晢怀里了:“赵泽昱,昨儿个那个床板太硬了。
我这里骨头疼。”
她捏着手臂,皱着小脸,很不舒坦的模样。
赵晢瞧她娇气的模样,暗自好笑,抬手握过她纤细的手臂:“我给你揉揉。”
“我腰也酸。”李璨扭着身子:“早知道还不如睡在马车上。”
昨儿个真是睡的太不舒服了。
“今晚叫她们多铺几层软被,再铺席子。”赵晢应着她的话。
“那不要热死么?”李璨嘀嘀咕咕。
如今虽是春日,但天气已经逐渐暖和起来了。
“我给你打扇子。”赵晢在她耳畔低语。
李璨听他这话,心抑制不住的砰砰跳起来。
这样的赵晢实在是叫她抗拒不得。
她干脆不说话了,凑到窗口去看外头。
赵晢替她揉着腰,唇角一直微微扬着。
“赵泽昱,你看那个。”李璨忽然扭头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