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一脸发沉,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原来,方才,他刚把孙威扶到东厢房,正想办法给他解毒,却冷不丁被孙威一下坐起来,抓住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张伯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道,“你莫要再拉我了,你娘见到我恨不得撕了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去你家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哪知道那孙威一听便急了,回光返照似的,突然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下将他扑倒在地,拽走他腰间的荷包袋子,朝他指了指孙家的方向,踉踉跄跄了出去。
说到这里,张伯捶了捶后腰,“哎呦我这一把老骨头,他个大小伙子像头壮牛一样差点没给我撞废了,我躺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
“你们说说这家人,老的见了我二话不说就开骂,小的居然直接到我家抢劫,我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家的不成一个个儿都是讨债鬼!没一个省油的灯!”
张伯气恼的骂骂咧咧,一旁的辛晴听了半晌,却开口问道,“张伯,您那个被抢走的荷包里,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张伯噎了下,随后没好气的道,“装的是路上的盘缠,你说要不要紧这沿途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银子没有银子,咱们就算到了北周,也只能喝西北风!”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隔壁门前。
辛晴眼尖的发现,原本午那豁了个大缺口的土坯院墙,才过了半天时间,居然变成了青砖砌的高大砖墙
那墙一看就是刚砌成的,上面的黄泥还没干透。
等等,黄泥……
辛晴眨了眨眼,一下子联想到凌云璟身上的那些泥土,不由得转头看向他。
“这院墙,是你帮他们砌的”
少年觑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辛晴愣了愣,“所以,你那时候突然走了,是要去做这件事”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凌云璟嘟囔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又睨了她一眼,补充道,“再说,我要是告诉了你,你肯定嚷嚷着要来……哼。”
辛晴读懂了他的意思,忍俊不禁的拧了他一下。
这个醋精!
三人前后进了门,张伯走在最前面,率先朝正屋疾步而去。
一进屋,就看到孙威趴在正屋的地上一动不动,手里抓着个墨绿色的荷包,努力往前伸。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张垂着床帐的古旧架子床。
张伯蹲下身,一把扯过自己的荷包,打开看了看,二话不说又挂在了腰间。
随后,他才将孙威给翻过身来,伸手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摇了摇头道:
“自作孽,不可活啊!唉!”
“你若是刚才不跑,吃下我给你拿的丸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今,老夫我是无能为力了。”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架子床前,隔着两步的距离开口道,“家巧啊,你在里面吗”
“我可跟你说清楚啊,这次可不是我非要来的,是你家威子闯了我家院子,抢了我的荷包,非逼着我来的。我料想,肯定是你出了什么事,才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看在这么孝顺的孩子面儿上,之前的事,我也不同你计较了。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掀开帘子,你可不许打我。还有,你家威子自己要闯门的,你也知道,我家院墙可翻不得,会出人命的。我、我尽力了啊!你可不能赖我!”
说完这些,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掀开了帘子。
头发乱蓬蓬的女人背对着他睡着,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到了脖子下。
张伯无奈,只好掀开被子一角,找到她的手腕,想给她把脉。
这一摸手腕不要紧,居然烫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