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峥嘴唇干裂,眼圈凹陷,看上去已是累计,朝他摆摆手,一脸不愿再多说的模样。
宋子鸣被亲卫兵再次架走,在担惊受怕中捱过一日。
第二日,他怕廖峥变卦,突然就领着人马走了,去筹备粮食了。
廖峥听闻,叹了口气。
子鸣这孩子就是得失心太强,这才失了分寸。
让他此次好好经历一下挫折,今后才会更加戒骄戒躁,沉稳懂事。
不然,他如何把慧儿交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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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鸣带着一队押粮的人,先是去了周围几个县,最后到了长安。
若论富庶繁华,哪里会有地方比得上长安?
刚到长安,宋子鸣便到处递拜帖,妄图认识这长安城中的达官显贵。
长安虽然已经不再是国都,但世家大族的积威仍在,若他能得其推举引荐,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机会呢?
舅舅这条道看上子是走不成了,他总要自己给自己多打算才是。
然而名帖递了大半日,却不见有人回音,便是回应的,也都答是在不凑巧。
一个不凑巧,难道全部都不凑巧么?
宋子鸣呆在客栈里,听到侍从的回复,顿时勃然大怒,“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恰好这时,恰好京兆尹进了这家客栈。
这京兆尹便是管理长安城百姓安居乐业的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宋子鸣未料这人突然来客栈中寻他,顿时受宠若惊的迎上去寒暄。
京兆尹姓吕,长就一副天然弯带着笑意的眯眯眼,看上去让人倍感亲切。
“事务繁忙,让宋运使久等了。”
宋子鸣刚经历过被京兆府各世家看不入眼的事,自尊心正备受煎熬,突然有大人物降临,还和他客气有加,礼遇有加,宋子鸣的内心顿时得到极大的满足,几杯黄汤下了肚,便大着胆子,和京兆尹称兄道弟起来。
他大着舌头,敞开了说醉话。
“宋运使,廖将军他,最近还好吧?”京兆尹笑着斟满了酒,递给宋子鸣。
“好……好得很!骂起我来气儿都不喘!”宋子鸣脸颊酡红,说话断断续续,不过好在口齿还算清晰。
“吕大人,我可跟你说,我舅舅他……”
京兆尹眼里闪着光,亟待想让这蠢货多说几句关于廖峥的事,让他好梳理那些可以上奏弹劾的点。
然而没想到,那宋子鸣话锋一转,接着道,“我舅舅他……就是个情种!”
“你是不知道……他为了讨好后院那个女人……居然重用她那个乡下来的野小子,还把我给踢出来,专门干脏活累活!这是亲舅舅干的事儿吗?”
京兆尹听他絮絮叨叨,却说不到点子上,顿时脸上浮现不耐烦的神色,嘴里敷衍道,“那得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让廖将军这样的英雄拜倒在石榴裙下?真想一睹芳容。”
宋子鸣郁闷,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丝毫没有觉察京兆尹的别有用心,犹自在说,“很美……确实很美……只是不能碰……”
“哦?”京兆尹突然来了八卦的兴趣,“为何?”
“嘘!”宋子鸣醉醺醺的嘘声,眯缝着眼睛,笑的贼兮兮,“我谁都不告诉,只跟你说。”
“因为那个女人……是前朝皇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