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若走了之后,江眠独自在店里又坐了一会。
原本她觉得,从前沈听雨不在的时候,哪怕是个替身,她也不是没有机会。
就算有一天要结束,她也可以大大方方转身离开。可是时间越久,江眠越发现,她已经沉溺于季知修专属温柔,难以抽身。
她想到了三年前——
那时候的江眠是个十八线小明星,不温不火。拍了好几部戏了,就是一次也没演过女主角。
路人缘儿倒是还不错,也有资本暗示捧她,但江眠不乐意。
经纪人宁姐指着她的脑袋骂了八百遍,但凡顺毛撸随便一个老总,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糊,但江眠只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一次酒会上,江眠被一个房地产大佬刁难,让她要么陪.睡一晚,要么就喝下面前这一排酒。
这排酒水度数极高,共有十来杯,几杯下去,不吐也醉。更不用说这么多了。而那天,江眠恰好来了姨妈。
她唇边维持着得体的笑意,桌下的小手已经握紧。
却还在试图和老总好好说:“像张总这样的人中龙凤,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哪里配得上张总?”
张总挺着大肚子冷笑一声,他最讨厌江眠这种装得清白无辜的小明星。
说得好听是明星,说得不好听,也就是个人人可欺的女支子。
“怎么,不喝是不给我面子?”
是啊,就是不给你面子。江眠眯起眼睛,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她捏紧酒杯,正打算兜头给他浇个凉快。
就听到了耳侧一道低沉又带着两分不屑的声音。
“张总的面子,值几个钱?”
张总看向来人,立马起身,动作大的险些带翻椅子,点头哈腰道:“季总,好巧啊,您也在这?怎么没听到您过来的消息?”
张总搓着一双肥手,不是说季总不参加酒会吗?
季知修领着两个助理,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神色冷峻,不像个客人来参加酒会的,倒像是这地方是他家开的。
只站在那儿,气场就强大的无人可靠近。
闻言几不可闻笑了一声,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怎么,我去哪儿还要和张总报备一声?”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张总疯狂摇头,“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季总,早知道季总在这儿,我一定上前和您打个招呼。”
早知道季总在这,说什么他也得上前插两句话啊。
现在倒好,被他看见自己为难个小明星。
江眠转头看着男人,男人长得五官俊美,轮廓分明,个子起码有一米九。一双丹凤眼向外勾起,眼底一片冷漠。脸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峻的下颚线完美向下。
她视线顺着往下移,男人领口一丝不苟打着领带,西装裤显得身高腿长,腕上卷起一截袖口,露出戴着的百达翡丽手表,衬托着男人禁欲又色气。
好帅的男人。
江眠伸出粉嫩舌尖舔了舔唇,这个男人,给她解围了呢。
她兀自欣赏美色,又听到男人声音再度响起:“人,我能带走吗?”
他说的是问句,却没什么询问的语气,分明是通知一声的意思。
张总愣了一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江眠,忙不迭点点头,“请请请…您请,季总,我怎么会和季总抢人呢。”
“那还不走?”
江眠回过神,才意识到他在说她。
她跟上去。
今天为了搭裙子,江眠穿得是九厘米的高跟鞋。她不太适应,走的很慢。跟不上男人步伐。
脚上传来一阵疼痛,江眠微微咬唇,意识到,可能磨破皮了。
内心哀叹一声,若非宁姐让她过来多多参加聚餐社交一番露个脸,今天也不至于如此。
正想着,低头走路的她猝不及防撞到前方男人的后背。
她捂住鼻尖,疼得想哭,眼底迅速弥漫上一层水雾。
靠,这个男人的背可真硬,就是不知道那方面是不是也是……
季知修知道她没跟上来,刻意放低了脚步。
却没想到她会不看路直接撞上来,他转身大掌捏住女人的下巴,冷声道:“疼么?”
江眠放软声音,甜的像一块上好的蜜糖:“好痛…”
季知修眯起狭长的双眸,“知道痛就好,走路看路。”
他松开手,但那种绵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指尖,令人留恋不已。
江眠撇撇嘴,什么嘛,她还以为他会心疼一番。
季知修没再说什么,这次同她并排走。
到了门口,季知修问:“上我的车?”
江眠眨眨眼,意思意思拒绝道:“这不合适吧季总,传出去多难听呀。”
快,挽留我。
季知修眉眼沉沉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两个字:“谁敢?”
在车上,江眠脱了鞋,低头看了一眼,脚后跟果真磨得破了皮。这鞋不穿也罢。
男人视线掠过她白得发光的大腿,停留许久。
江眠那天穿的是一件高开叉的缎面吊带小白裙,妆容也是伪素颜,十分精致。
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有自信,意识到男人视线的停留,她弯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