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打开门。
夜翼靠在墙上,手上拎着个透明的四方形盒子,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可可慕斯。
“怎么,不邀请我进去?”他挑眉,压低了帽檐像一个流氓似的。
江眠给他个白眼,往回走,“不请你进来你也会自己进来。”
“知我者,眠眠也。”他进来关上门紧随其后。
视线看到床上准备的衣服,夜翼懒洋洋道:“我来的不巧啊,正是你想洗澡的时候。”
江眠哼笑两声,“我现在不打算洗了。”
“ok,那先过来吃蛋糕。”
他把东西提到吧台上,坐上高脚凳等她。
江眠倒了杯水递给他,一手拆开蛋糕,“突然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这个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家好吃,就想来买给你尝尝。”他托着下巴,盯着江眠。
一双眼里笑意朗朗。
江眠点点头,“看起来不错。”
“当然,我在巴黎待了四年,这家我大学的时候每天都会点。”
绵密的口感在口腔内化开,江眠惊讶,“你大学是在巴黎念的吗?”
“是啊,当年季家给了我妈一笔钱。我们先去了加拿大,后来又去了温哥华。我妈去世之后,我想去一个更大的地方看看,所以来巴黎上的学。”他说的坦然又随意。
江眠动作一顿,“你,对季家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和季家又没什么关系。”夜翼嗤笑一声。
江眠低头喝了口水去去嘴里的苦味儿,然后道:“你和你哥哥还蛮像的。”
“我哥??”夜翼一个激灵,“别,我可不会承认。这不是占我便宜么。”
“ok,是我失言。”她舀起蛋糕,“你们有没有想过,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毕竟她一直觉得,上一代的事,和下一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她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夜翼是不是也想……靠近一下他这个哥哥呢。
夜翼盯着她鼻尖不小心沾到的可可粉,想也没想,“不可能。”
季知修见到他还不得恨死了。
再说了,有什么好聊的?
江眠:“为什么?”
“因为……因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季知修那老男人不可能同意的。”他笃定。
“你都没试试,就这么肯定?”
“我为什么要试,明知道不可能还要试?”
江眠擦干净嘴角,撑在桌台上凑近他。
夜翼往后仰了仰,“干嘛靠这么近?”
江眠仔细观察他神情,然后认真道:“你是不是害怕?”
夜翼愣了一秒,陡然大了几分嗓门,“害怕?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怕他不会接受你这个弟弟,你害怕他厌恶的目光,是不是?”江眠一字一顿说出他心底不为人知的隐秘。
夜翼垂下眼睫,额前碎发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见他心中所想。
良久,他抬头勾唇笑了笑,“不对。是我讨厌他,我不想看到他。”
“好吧,”江眠坐下来。
“你信我。”夜翼强调。
“我信你,”才怪。
江眠知道这家伙嘴硬的要死。
她把吃完的垃圾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结束这个话题。“好了,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ok,”夜翼起身往外走。
房门口,夜翼扒住门框探出个头,“明天拍摄带我一起?”
江眠双手抱在胸前凝视他,“带你一起干什么?”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助手’,那不得跟你去打个下手。”
“行,那你愿意起来就一起。明天七点钟就要到。”
“没问题,晚安。”
“晚安。”
夜翼回到房间。
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没接。
几分钟后,铃声又锲而不舍的响起。
夜翼啧了声,接过电话,“喂。”
“是夜翼吗?”
那头是一个清甜的女声。
夜翼看了眼来电显示,“你不知道我是谁,还打我电话?”
他这语气显然冲了起来。
对方并没在意,反而道:“那就好,我终于找到你了。”
夜翼眉头一皱,“你又是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合作,不知道夜总有没有兴趣?”
夜翼眼中掠过一抹玩味,单手解开外套靠在沙发上。
“什么合作,说来听听?”
“我想,夜总心中,是不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还是你可望而不可得的人,因为不管是身份,还是别的……都牢牢限制住了你。”她声音动听,娓娓道来。
仔细听,倒有几分蛊惑的味道。
夜翼笑意渐止,轻轻呵了一声。
一贯爱笑的人,突然不笑了。
那必然是生气了。
可惜对面并不了解夜翼,听到这声“呵”还以为是戳中了他的心事。
继续道:“我想,帮助夜总,俘获心上人。不知道,夜总意下如何?”
夜翼:“还有这么好的事儿?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这话就是上钩的意思了。
对方内心狂喜。
她抑制住上扬的唇角,继续柔声,“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就好。”
“好啊,那你的安排是?”
对方显然也没那么笨,她顿了顿道,“夜总现在在哪儿?我想和你面谈。”
下一刻,她就听到夜翼开口就是国粹直击耳膜,吓得她一惊,“沈听雨,装你嘛呢?”
找他当同盟?她配吗?
沈听雨脸色一变,握紧了手机,干脆承认:“你知道怎么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