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实力而言,这位恐怕是目前学院除了校长之外最强的战力了。而且现在的情况,如果这一战失败,大概就不存在所谓的学院了,完全没理由再保留实力。
“不是不跟着去,只是想着是不是该留下一份遗书。”弗拉梅尔笑着摊了摊手,“万一我们成功了,这个世界说不定就有救了,我可爱的儿子就能再活个几十年,到时候我就算死在战场上也算是英雄了吧?”
“你是想让他为你骄傲么?话说他刚才不还在这里么?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当面直接说。”施耐德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别扭的老家伙。
“算啦,我不是什么好父亲,一方常态的当面深情道别,只会让他感到无语吧?”弗拉梅尔耸耸肩,“仔细想想留什么遗书好像也怪恶习的。”
“您能意识到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那就拜托你帮我带话呗。”弗拉梅尔并没有因为施耐德的吐槽而生气,毕竟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了,所有人说话的时候都反而像是能放松下来。
“就说……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是爱你的,儿子。”
说着,弗拉梅尔副校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起挂在一旁椅子上的牛仔帽扣在脑袋上,遮住那张沧桑的老脸转身离去。
“什么叫虽然你可能不信啊……”
看着副校长离去的背影,轮椅上的施耐德无奈的摇头。
“都听见了吧?你老爹说他是爱你的。”
“我又没聋,当然听见了……”
旁边的房间里,曼施坦因缓步走出来,这位平日里一直表情严肃负责学院风纪的教授,此刻脸色有些扭曲,像是苦涩和感动交杂。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听他认真的说这种话,会是这种时候。”
“这大概就是战争的残酷吧?”施耐德叹息的摇头。
人与人的战争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曾经一度统治世界的至尊。
这一战似乎与再度推翻黑王的统治无异,注定了是震撼天地的可怕场面。
············
日本,或者说……是曾经的日本。
此刻整个日本的大地都裂开成了峡谷,已经看不出这里曾经是某个国家繁荣的国土,只是一处高出海面的焦黑土地,一处可以当做立足之地的战场。
岩浆朝着地面不断翻涌,又在海浪以及暴雨中冷却,化为漆黑的焦土不断的让地貌发生改变。
这一切,都仅仅是一位至尊降临于此。
祂和别的存在不同,并非精神降临人间,而是以本体降临,不顾世界的崩溃,打算颠覆和献祭整个世界成就自我。
“这就是……黑王尼德霍格吗?”
远处的军舰上。
跟随着人类最后的战斗力们来到这里的昂热,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忍不住发出感慨。
他曾经,竟然幻想过要与这种可怕的存在战斗,甚至弑杀对方?
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荒谬至极的想法。
在这般轻易便能改变地貌的力量面前,渺小的人类恐怕光是靠近就会化作尘埃。
想来他还是太过天真了。人类对于这位真正的漆黑皇帝的了解实在有限,秘党或许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但那些准备都是基于推测和幻想。
眼前的实际情况是,不论是他们的炼金武器还是现代科技结晶的热武器,甚至核爆,对眼前这位漆黑皇帝的作用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祂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这大概是人类史上最严重的危机。
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按照他们的推断,这并非黑王完全的力量。
因为对方之所以试图吞噬整个世界,为的就是恢复自身力量,甚至突破瓶颈迈出那跨向更高次元的一步。
唯一庆幸的是……吞噬世界的过程似乎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迅速。
此刻,焦黑的富士山上,黑王正盘踞着小憩。
祂似乎是在这座山峰上稍作休息消化迄今为止吞噬的力量,毕竟一路南下而来,祂毁灭的国家,吞噬的生灵已经不计其数。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祂感应到了来自东方土地上的威胁,在这里等候他们的到来。
不论哪一种可能,世人似乎都该感到庆幸多了一些喘息的时间。
“无论如何……都必须干掉祂。”
这是此刻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们内心共同的想法。
那盘踞在熔岩喷涌的山峰之上,布满漆黑鳞片的可怕生物,毫无疑问是威胁世界的危险因素,仅以肉眼他们都能如此判断。
因为这家伙竟然在那来自地表深处的滚烫熔岩冲刷之下还能安然休憩,或许对祂来说,这足以焚烬世间万物的地狱之泉只是温度适宜的洗澡水罢了。
此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跟随着这庞然的黑影的呼吸而搏动,熔岩起伏,烈焰翻涌,那仿佛吸收了世间一切光亮的漆黑鳞甲之上散发着代表死亡的寂静光芒。
“咚——咚——咚——”
随着军舰越是靠近,众人逐渐能听清楚如同风暴一般涌来的声浪,这竟然只是黑王心跳的声音。
混血种们曾经听闻过黑王复苏世界将会迎来毁灭,但他们理解中的毁灭是人类的时代结束,世界回归原初。
可现在看来,拥有这般力量的黑王,所毁灭的绝对不仅是人类明文。
等祂吞噬整个人类文明,世界将迎来真正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