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缓缓抬头看向苏叙白:“苏大人为什么这么说呢?”
“李大人父母早逝,是叔父拉扯大的,只可惜在李大人刚刚中举的时候,这位叔父就已经去世了,李大人在这个世上早就没什么亲人了,如果有了亲人,就有了软肋,会被人掣肘!”苏叙白轻声说道,“想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有一根太明显的软肋!”
“苏大人年纪轻轻,却颇有远见!”李大人笑了笑,“是啊,我不想要有软肋,软肋会绑架我,让我难以动弹!”
“可是没有软肋,又会让你太过无懈可击,所以,你要制造一个别人看来真真切切的软肋!”苏叙白叹息,“李大人,这样子值得吗?”
“值得!”李大人看着苏叙白,眼睛很是明亮,“我这辈子,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我的祖宗,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天下子民,唯独对不起的,就是她了!”
所谓的她,就是那个被关在小院子里的疯娘子。
苏叙白看着李大人许久,他大概已经明白,为什么曾经爱民如子的李大人会在这么大的灾情前,选择熟视无睹,明知道案发的时候,他全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但他却还是选择下了这一盘棋局。
“过段时间,太子殿下就到了,很多事情,李大人还是和太子殿下说吧,李大人心怀天下,不应该就如此了却残生!”苏叙白缓缓起身,对着李大人作揖,“世人总说,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要我说,李大人对徽州百姓,才真的是爱的深远!”
李大人目光微闪,俨然是有几分动容的。
许久以后,李大人回了个礼,再没有说话。
苏叙白离开牢房的时候,只觉得心口闷得慌,他站在那里,看着外头明晃晃的太阳,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憋闷。
“爷,你在这儿呢!”菘蓝瞧见苏叙白,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苏叙白见到菘蓝,有些诧异,“出什么事了吗?”
“有密信!”菘蓝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苏叙白。
苏叙白看着上头的印章,眉头紧锁,赶紧拆开,不多时,他的脸色骤变:“扬州爆发瘟疫了,太子殿下的人马被困在扬州了,我们得派人去接应!”
“这个时候派人出城不是很凶险吗?”菘蓝有些惊讶。
“我去吧!”苏叙白将信件收起来,“徽州的有人坐镇,我去找孟少卿,集结一个小队,半个时辰后出发!”
菘蓝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