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精灵少女抱着白河在地下水道中行走,地下水道顶端滴下来污臭的水滴。
处于支配人类状态的精灵少女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显然天性中的某些东西已经开始对抗思维的禁锢。
白河无语地封闭了嗅觉,对于他来说这不需要法术也能够做到,琼克·瓦雷奇一脸严肃,完全看不出来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疾言厉色地对一个可怜的处于濒死状态的老头进行无情恐吓,更加看不出来更前一些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濒临崩溃的模样。
杀了那个婊子。
这个念头现在占据了琼克全部的心胸,他在心中找了几千个这个女人该死的理由,从他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情夫到肚子里的野种,当然还有漫长时间以来对他无休无止地挤压和打击。
这种打击从这个女人进入府邸的时候就开始了,直到她成功怀孕,这种打击达到了顶峰,直到将他彻底地限制在那个小小的庄园里面。
现在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琼克·瓦雷奇滔天的怨恨直指那个他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女人,有关他的未来与前途的所有怨恨都投注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管家身上携带着准备喂给他的小药瓶,琼克·瓦雷奇简直不敢想象那瓶里装的东西的内容,那个妇人居然想要这样谋害他!
一定要报仇。
琼克盘算着距离,通过传送术直接到达下水道近处,在这个时间点,庄园发生的事情还远远不够传到这里,打一个时间差,干掉这个婊子,就可以更从容地安排后续的事情。
如果干不掉这个婊子,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麻烦得多。
他心中的疯狂和歇斯底里到了这一刻变成了一种超然的冷静,一时间之后的无数计划涌上心头,后面该做什么也有了谱子,然而前提就是要这个女人死得足够迅速,最好无声无息。
不,如果支配系列的法术能够正常生效,那么直接杀死她也未必是最好的法子。
盘算着利益得失,琼克·瓦雷奇表情阴冷地思索着,他看着白龙,奇特的精神状态下他开始琢磨一些问题,比如该怎么利用他。
这条白龙力量无疑是强大的,很显然他已经从八叶毕业了,这还不到五年的时间,刚才战斗中暴露出的一些信息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群体狂暴基佬术,这个法术惊人重口的效果尚在其次,主要的信息在于是这是一个七环法术。
在五年里头从菜鸟变为能施放七环法术的高阶巫师。
琼克极为震惊,他并不知道自己可能是安塔斯第一个从零开始见证白河巫师之路的人类,但他知道这个速度十分可怖。
一个普通的从学徒开始的巫师,在天份足够且有足够后台(使之免于成为卷轴机器和打杂的)的情况下,完成这么长的征途,平均也需要个二三十年。<!--PAGE 1-->
即使如此,整个北地法师联盟的三百多位正式挂名的巫师里头,能够施展七环法术的高阶巫师也只有二十几个而已,无论是研究者还是战斗法师,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眼前这个白龙拥有这样的施法水准,再回忆庄园战斗时的过程,虽然被指示术控制的时候记忆略有模糊,但一些细节还是让琼克略感惊悚,这条白龙的法术水准已经不是天赋平庸如他所能测度的了。
自从接触了奥术,琼克就知道自己的天赋很值得悲叹,哪怕是穷尽心神,涉及到魔网第四环以上的资料对他来说都如同天书,即使是第三环奥术的资料,他挖空心思也不能全部看懂,所学会的几个三环法术,都是基于残缺的理解和反复的实验,基咒中的很多内容他都无法理解,能够施法成功,靠得都是反复练习下形成的直觉反射。
这说明琼克·瓦雷奇的法术天赋也就到此为止,或许漫长的研究生涯之后他能够侥幸研究出几个四环奥术,但放在巫师群体中,他注定沦为中下层的基石。
对学院中的同侪和导师选中的研究生,琼克经常嫉妒到咬牙切齿,然而嫉妒多了也会疲倦,现在他看着前面的白龙心中只有恐惧和惊叹。
以自己的水平和智能,能够随意利用这条狡猾的恶龙么?
琼克·瓦雷奇有了一点清醒的认知,或许这是不够的。
与这条龙的同谋的自己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无论如何,他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琼克·瓦雷奇眉毛皱了皱,眼睛里露出了坚决。
正在他思虑重重的时候,白河一把拉住了他,险些把他拉了一个趔趄,他奇怪地看了白河一眼,却见白河指了指下水道一侧的洞口,轻手轻脚地发动了魔法物品。
法杖——静寂
卷轴——隐形法球
琼克·瓦雷奇心中一突,却见着那边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低着头在那一处进进出出,白龙拉着他靠近房间,隐形法球和静寂术完全隐没了他们的存在,白河细细观察着这些人,看出他们衣衫虽然褴褛,但是衣服形制却有些统一,都是破烂的红色兜帽和黑色的内衬衣,配以褴褛的布条披风。
注意到这些人的打扮,琼克突然低声道:“永眠者,他们是永眠者的信徒。”
“什么是永眠者?”白河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