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东路是条老路了,一些高层建筑的附近还有些老房子没拆,从上往下,还能看见几条小弄堂缠绕在下面。
上午10点的阳光照在玻璃上反射了进来,正射在会议室的桌子上,门外三个保安正在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着。
易仁转过脸看着贾副主编,“贾主编要透气,可知气分几种?”
“我不知道,你可以说说。”贾副主编把手放在桌上,几个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说道。
“这间会议室大概六十个平方,进深六米,那扇门又不是很开阔,封闭的玻璃窗又不透气,碰到这夏天,各种气味都汇聚在一起。
昨天的雨水又流到外面的玻璃上,室内的温度容易升高,屋子里都是些水气。
房间里的污垢很少照到阳光,蒸熏恶臭,这时又都是些土气。
突然今天天晴暴热,四处的风道又被堵塞,这时又都是些日气。
前面的弄堂里一定有人烧火做饭,助长了炎热的肆虐,被外面太阳一晒,热气一高,到时这会议室里还沾染了火气。
前面那栋楼的一楼,是一家物业的仓库,那里又储藏了很多发霉的粮食和面粉,天气一热,晚自习有发了霉味的米味飘上来,这里又都是霉烂的米气。
聚在这里的人一多,就显得拥挤杂乱,到处又散发着腥臊汗臭,虽说空调有些换气功能,可这时地方又聚满了人气。
人气就算了,还都是心里想着些卑鄙无耻的龌蹉事,各种各样的恶臭聚在一起散发,到时里又都是些秽气。
这么多的气味加在一起,成了废气,很少是不染病的。”
“哦是么,就算你说的是,你也在这里,你不也有了病么?”贾副主编说道。
“我不怕,我有浩然之气。
你们七人七气,而我一人一气,以一敌七,我怕什么?
何况浩然之气者,乃天地之正气也,所谓: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
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
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
一一垂丹青。
贾主编,不知这首歌您听过没有,大学之前的高中时,您有没有读过这首歌呢?”
贾副主编听了笑道:
“呵呵呵,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易仁,这里没有宋恭帝(南宋第七位皇帝),我也不是吕师孟(南宋主和派代表)。
你这首《正气歌》唱的不是时候,就是文天祥在世,也会笑你张冠李戴,伪惑世人。”
“呵呵,正气,天地之罡气,主编说要透气,透气之前就该胸怀正气。
否则气若不正,透进来的也是歪风邪气,邪气一入,形散神消,再怎么透也是没有用的。
文天祥不必重生,世人也明白这最简单的道理。”易仁说完转脸对张编辑笑道:“张姐,今天实在抱歉,对不起,我得走了。”说完易仁拿起桌上的笔,转身朝门外走去。
“呸……,装模作样。”那个吕德春骂道,易仁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向大门。
贾副主编看的一愣,他原以为这易仁还会说下去,没想到他说了一半就走了,他的目的没达到,心里有些不甘心,白白被这易仁痛骂了一场,还走的这么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