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同样是创收人员,也分着三六九等。最高级别的是报社管理层,靠着关系可以相对轻松地为一些单位做形象宣传的“软文”,拉来赞助;之后是是“记者处”、“新闻处”的所谓记者们,他们结合“新闻线索”下去明查暗访,不是真正的舆论监督、为民请命,而是拿捏相关单位和部门的“小辫子”,以曝光为威胁到处吃、拿、卡、要;最末等的就是广告业务员,全靠着求爷爷靠奶奶,低三下四、催眉折腰地拉广告,很不幸的是,胡若云就是属于最后一种。
再后来,胡若云还在生产企业干过技术工人,也干过车间管理,直到三十大几岁时才在江城市一家服务于通信行业的咨询公司稳定下来,到手的工资够一家吃饭,能攒下来存入银行的也没剩下几个大子儿!
在此之前的1998年,胡若云还曾在许田市下属一个县城的一家专门为省烟草公司的烟厂印制烟盒的企业做过生产工人,两班倒,一个班12个小时(中间有半个小时的轮班吃饭时间),先干的是给生产线上料的普通工人,一个班要上几乎十吨料,厚厚的金卡纸磨得双手下了班都张不开十个指头。
后来做了带班机长,又紧盯着机器操作不能把活干废了,操心巴力从月初到月尾,连一个休息日都没有。
如果说这家企业最终给胡若云留下了什么,那大概就是认识了保卫科的赵君亮了。
赵君亮,是一个真正在嵩山少林寺待过八年之久的俗家弟子,年纪比胡若云大个七八岁,这个性格直爽的南阳汉子没读过多少书,却对胡若云这个“读书人”很是敬重,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忘年交的朋友,经常一起在建设路的夜市上撸串喝啤酒、聊天打屁。
赵君亮12岁进入少林寺,就是奔着学武术去的。在少林寺的七八年里,除了干活,虽然年纪很小,学起武术却是最能吃苦,肯用功悟性又好,深得寺里武术师傅的喜爱,几年下来虽然不敢说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什么的样样精通,反正是长拳短打极为利索,一根长棍舞动起来更是虎虎生风。
直到后来家里人催着他回去成家传宗接代延续老赵家的香火,才离开少林寺。临走时,教授武术的师傅还把他自己用了半辈子、最趁手的一根长棍赠送给了他。
据说,赵君亮最好的战绩是一个人同时对战四个退伍转业的棒小伙还不落下风,相处的两年的时间内,胡若云跟着赵君亮学了一套极其实用的“金刚拳”。就是靠着这套拳法,胡若云在四十六岁的年纪又找到了一个工地夜班保安的工作,可也是因为这套拳法,他徒手拿下了三个半夜到工地偷盗钢筋的蟊贼,没想到却又因此丢了工作。
偷东西的三个人中,领头的就是这个工地最大的一个包工头周贵恒的小舅子。这些人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结伙蹬着三轮车光顾工地,方木、架板、卡扣、水泥、钢筋……反正是只要能卖钱,见啥装啥!
作为保安,你要是装着看不见,公司追查下来难辞其咎,你勇于出手,却还可能被他们反揍一顿也没人给你撑腰。这一次,胡若云以一人之力,凭着一套金刚拳打的几个人屁滚尿流,却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被迫离职。真他么的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一步一个坎,前后左右都是坑!
三十八岁那年,胡若云终于按揭买了套房子,成功地晋身“房奴”序列。一套不到100平米的房子,月供要3000多元、供30年,首付不仅掏空了自己的家底,也掏空了父母的老本。
四十二岁那年,先是小儿子骑车上学的路上摔断了腿,两年之后母亲又得了癌症。
简而言之,截至四十六岁之前,胡若云的人生是灰暗的、惨淡的、失败的、困顿的、潦倒的!
现在的胡若云极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不管是穿越还是重生,或者是预知了未来,只要不是一场虚幻的梦,那就让我试试能不能逆天改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