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江皇重掌朝政,主持早朝。
百官望着金台上生龙活虎,指着某个官员的鼻子一骂就是一炷香的江皇,一个个就跟白日撞鬼了般,不少人想不通前两日还传言快不行的圣上此时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精神,就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四年前。
可还不等他们打听清楚圣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又被突然发生的两件事震惊到。
其一,失踪长达近六十年的江王总算有了消息,不过回来的其实是他的孙子,陛下有意让其继承江王之位,部分官员表明反对的态度,却反遭训斥。
仅仅三天时间,宗正寺已然完成了认祖归宗仪式。
同时,封王的圣旨已经准备好,据说还是江皇亲笔所书,就差昭告天下。
许多人对这位神秘的江王起了兴趣,欲要调查,却毫无结果,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查到。
朝中向来不缺乏擅长打探消息的人,倒也不是完全查不到江王的身份,只是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第二件事上,那便是圣上终于要定下储君人选,这无疑让三位便坐上太子之位的唐瀚成了笑话,也让其他众皇子无比兴奋,使得朝中这几日的明争暗斗变得更加激烈。
终于到了第七日。
早间过了大半,城北某客栈的房间中。
唐季将杜力支昨日送来的淡金云丝条纹长袍穿在身上,双脚并立,任由姜然帮他整理着衣服。
看着面前很是认真的傻姑娘,唐季淡笑开口:“记得之前在京都时,有次喝错酒,把李屿的黄袍子穿回了家,当时可被夫人教导了许久,没想到如今却能大摇大摆地穿出去。”
“是是是,你如今可是江王,谁敢管你啊!”姜然没好气地挑眉瞪他一眼。
随即,她后撤小步,上下打量他一圈,总感觉差了点什么,似乎想到什么,立即走到梳妆台边,从一堆胭脂水粉中翻找出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后从中取出一根玉簪。
这根簪子由粗到细呈现殷红渐变成粉白的颜色,通身刻有梅花纹路,用金丝镶嵌,时不时闪出光亮,一眼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姜然取下固定唐季头顶发冠的青色玉簪,用这根梅花金丝玉簪代替。
事了后,她又后撤小步,再看唐季两眼,就如同在欣赏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哎,还得是我,不然就算你有张好看的脸,也不能如此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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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啊唐季,若是没了本姑娘,你该怎么办哦!”
自从那日夜里,她将心中委屈尽情宣泄出来后,明面上没有太多变化,可私下里,特别是就两个人的时候,变得活泼、大胆许多,唐季对此自然乐此不疲,走上前揽住她的细腰:“我家夫人聪明能干,我才不舍得离开你呢!”
听他特意将“能干”二字加重,姜然顿时俏脸一红:“死样!”
话虽如此,她还是静静贴在唐季的胸口,听着那略微加速的心跳声,温柔询问道:“唐季,你确定都安排好了?不会出意外吧?”
唐季轻轻捋着她的发丝:“嗯,玄天他们都到了,只要老皇帝那边不出乱子,应该不会有事,就算真出意外,我也会第一时间逃走,毕竟我这条命还得留着陪你呢!”
姜然又在他怀中留恋片刻,方才撤步回头,重新帮他理了理衣服:“那妾身就在此等候夫君的佳音啦!”
“好!”唐季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方才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片刻后,唐季出了客栈,一眼便看到站在马车边的秦盈,露出疑色:“修罗呢?不是他陪我入宫吗?”
“干什么?你是觉得我不如他吗?”秦盈蹙起眉头,紧紧盯着他。
“确实有点。”
根据这两天收集的情报,朝宗殿最少有二十位护法在城中,首领更是楚国战力天花板,真要撞上,唐季并不觉得秦盈能保护自己,甚至她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可秦盈全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冷嗤一声:“行了,要死你也死我后面,赶紧得吧,一会赶不上了!”
唐季微微颔首,转身看向姜然,叮嘱道:“今日连酒儿都有任务在身,客栈中没留几个人,你和谦儿不要乱跑。”
“妾身遵命。”姜然端庄行礼,又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闻言,唐季这才放下心来,坐上马车,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按照惯例,皇族宴会一般都在晚上举办,像这次定在中午的还是头一次。
但既是江皇的决定,也没人敢有意见。
清乾宫,宫中摆设宴席的首选之地,坐北朝南,占地广阔,其中风景甚美,碧瓦朱檐,亭台水榭,尽显皇家之奢贵。
中庭大堂早已布置完毕,但任有太监、宫女进进出出,查缺补漏,防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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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部金碧辉煌,正上方设金台,摆放着雕刻龙纹的灿金色矮桌,周围除了各种华贵的装饰,还有补光的烛台和用来降温的大冰块。
堂中两侧共安置十张桌椅,此时,已有六人跪坐其中,他们各个衣着富贵,举止得体,正交头接耳地攀谈着,每个人的身后各有一两名举着掌扇的宫女,挥扇帮他们解暑。
“今日不是家宴吗?”
“为何设有十张席位?”
坐在最后方的长脸男子开口,他还在为刚才走进来,一屁股坐在第八席位却被太监赶到末位来得事耿耿于怀,他是七皇子,前面有六位兄长和战王皇叔就算了,凭什么还有二人可以坐在他的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