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云淡风轻,一轮明亮的弦月悬在天际。
燕水城中很是静寂,亦是看不到什么光亮,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大街上巡逻的士兵无精打采地游荡着,一个打着瞌睡的士兵正在上下晃着脑袋,突然看到侧边的巷道中闪过几道黑影,瞬间被吓得睡意全无。
“啊!”
被他这一声叫,所有的巡逻士兵都精神了起来,为首的队正更是差点摔倒在地,随即怒斥道:“撞鬼了?大半夜想吓死人吗?”
那士兵双腿有些发软,抬手指着巷道:“朱队正...里面...”
闻言,姓朱的队正也变得警惕起来,吩咐身后两个举着火把的手下前去查探。
那两个手下虽然害怕,但也不敢违抗命令,缓缓靠近过来,但等到火把将这条巷子照亮,却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废弃的家具再无其他。
见状,朱队正才松了口气,一巴掌扇在那个引起恐慌的士兵的脑袋上:“下次再乱叫,老子就把你的舌头割了,走!”
听到他的吩咐,整个队伍再次行进起来。
那士兵吃疼地摸了摸脑袋,再次扭头看向黑漆漆的巷道,突然发现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正要惊叫,却突然想到朱队正的话,连忙捂住嘴巴,身体颤抖着跟上队伍。
等到这支巡逻队走远后,躲在转角后的唐季才开口说道:“孙老,别玩了!”
闻言,扮着鬼脸的孙渔夫才恢复正常,不紧不慢地移动到他身边:“你们三个臭小子,早饭,午饭都没带回来,差点饿死老头子,回来之后,二话没说就收拾起行李,一天一夜没合眼,你们想累死吗?”
唐季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所以这就是你早饭就吃了五两银子,午饭吃了十两银子的借口?”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将那名寻死的女子送去医馆后,大夫原本已经将她救了回来,谁知对方在苏醒后依旧心绪不稳,最终还是在医馆中自尽了,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重燃起来,沉声道:“走吧,去和花元儿会和。”
随即,几人借着月色继续赶路。
终于,不久之后,唐季三人在北城的街道中见到了已经等待多时的花元儿。
后者瞥了他们几眼,目光在孙渔夫身上停留几秒,向唐季询问道:“唐兄,苏兄呢?”
“他要把我们的马和行李提前送出城,这位是孙老。”唐季简单回答一句,低眉俯首,注意到他脚边存放的五六个木桶,用鼻子嗅了嗅:“这是火油?”
花元儿点了点头:“既然要干,那就干票大的,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你们负责浇火油,我去把那个畜生宰了,等我出来,一把火把马家烧了!”
唐季揉了揉鼻子,这货的做法......不愧是个山贼,但这一天时间,也听说了不少燕水县令和马家的所作所为,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这样一个毒瘤,人人得而诛之,一把火烧了也好,抬眸回道:“你一个人进去可以吗?”
二流巅峰虽然也很强了,但如果被发现,想脱身估计也不容易。
花元儿咧嘴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说完,他便取出一块黑布将脸裹了起来,再配合上一身夜行服,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唐季也没墨迹,向前走出这条街道,躲在暗处观察着面前的府邸,虽然比不上京都的大宅子,但也非常豪华,而这不知是用多少百姓的血汗盖出来的,见门外还站着两个守卫,便程铁使了个眼色。
很快,程铁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很快便将两个守卫打晕。
就这样,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火油搬了过去。
至于孙渔夫,他是不屑于干这种事的,倚靠在墙头观察起周围的状况。
马家总体上还是比较大的,但花元儿仿佛经常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轻松便摸进内院之中,趴在一座屋顶上,观察起内院的情况,只见各处都有手握兵器的守卫,每隔一段时间还有巡逻的护卫,轻嗤一声:“搞这么多人,亏心事做多了吧!”
他在天黑前便已经潜进来观察过,所以早就知道了马淳安的房间位置,但他还是在房顶上趴了小会,好给唐季他们争取时间。
终于,等待片刻后,他抓住巡逻护卫离开的空档,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块,猛地朝远处的墙壁上砸去。
听到动静,院中的护卫们瞬间警惕起来,守卫在长廊中的四个护卫对视两眼,最终决定让其中二人前去查看,可那二人刚离开,留下的二人便被人从后面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