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笔直站好,抿了抿嘴唇,这个问题宋逡不是问过了吗?怎么没有转告给狗皇帝,叹息一声,又转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宁皇也没多怀疑,毕竟他早就知道了唐季精通算术,继续说道:“那阿拉伯数字也是你所创?听上去太绕口,改成大宁数字吧!”
“陛下,万万不可。”唐季突然面色紧张地反对道。
宁皇露出疑惑之色:“为何?”
唐季拱手言道:“实不相瞒,这阿拉伯数字并不是臣所创,只记得那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一轮满月悬于天际,臣正坐在村中的小院中乘凉,突然间,月色变得通红,一位穿着白衣的长发老人出现在我面前,紧紧对视了一眼,我便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脑中便有了这阿拉伯数字,臣觉得这既是吉兆又是凶兆,吉是使用数字可以加快算术速度,凶是不知这数字是从何而来,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臣一直不敢为阿拉伯数字修改名字!”
宁皇听得一愣一愣的,双眼眯成了缝,死死盯着唐季,整个殿中都陷入了沉静之中。
过了片刻,他才有些不悦地挥手言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可唐季却没有动作,反倒抬手继续说道:“启禀陛下,臣还有事要奏。”
“哦?”宁皇本想重新拿起奏折,听到他的话,再次抬起头:“说吧!”
唐季吞下一口唾沫,组织好语言,开口言道:“陛下,据臣所观,咱们宁国的商税近三年的涨幅已经越来越慢,看上去有些乏力,臣也总结了几个原因,首先便是商业发展不均匀,较比之下,宁国中北的商业较为发达,青州以南便有些落后,其次还有往年的北部战争,如今的西北匪患等因素干扰,当然,还有就是各地查税征税的问题。”
宁皇安静地听他说完,继而言道:“是啊,朕此前也想过,所以对南部的商业策略也是一直处于放松的态度,但不少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从商了,等你的新农策广而传之应该会得到改善,至于西北的匪患,朕已经派出星辰卫将士前往镇压,地方税收每年也有户部派官员出巡查验,朕要处理的政事太多了,有些地方确实顾及不到,所以,你想说什么?”
唐季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除了以上的原因,臣还发现如今商人之间的交易和交流还是太慢了些。”
“何意?”宁皇来了兴趣,急着询问道。
唐季解释道:“比如说,一个商人从淮州到京都做生意,他要携带一万两银子,银子笨重,携带很麻烦,路上也不能保证安全,这也是这几年各地匪患频发的原因之一,可若是我们能让银子飞起来,眨眼间便能到京都呢?”
让?让银子飞起来?
连靠在柱子上打瞌睡的白昌都来了精神,双目盯着唐季,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宁皇摸了摸下颚,淡然问道:“银子是死物,怎么飞?”
“陛下也说银子是死物,平常只能笨重的躺在那里,但只要‘飞’起来便会无比便利,对此,臣将此法名为‘飞钱’,它其实是一种汇兑制度,同样是刚刚那个例子,商人在淮州把钱交给某个组织或商户管理,以轻装趋四方,携券到京都的同家组织或商户取钱,这种汇兑方式一方面减低了铜钱的需求,缓和钱币的不足,同时商人前往各地进行贸易活动时,亦减轻了携带大量钱币的不便。”唐季耐心地解释道。
宁皇认真听他说完,思考一番后,继而言道:“那谁愿意当这个组织和商户?”
唐季嘴角微扬,解释道:“可以官办也能私营,只要能收取少部分费用,对朝堂和个人而言便有利润。”
闻言,宁皇轻敲着桌子,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虽然有许多因素阻挠,但还是挡不住宁国发展迅猛的商业,国库便得以补充,也使得北楚和狼子野心的江国迟迟不敢侵犯,商业的瓶颈确实逐渐显露了出来,朕这次不能再向守着农业那般,等到发现问题再想去解决,唐季,这一点你提得不错,既然有想法,那朕就将此事交给你去办了。”
唐季嘴角微扬,拱手言道:“臣遵旨!”
很快,唐季便离开了御书房。
宁皇注视着门外,喃喃言道:“这臭小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白昌嗤笑一声:“只要唐大人为了宁国着想便好。”
“是啊,那小子想法很多,关键还都有用。”宁皇叹息着摇了摇头,继而询问道:“他说得那个红月下的白发老者是真的吗?”
白昌摇了摇头:“江湖之大,什么人都有,老奴也不知道。”
“唉,这臭小子!”
另一边,唐季刚走出御书房,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双手握拳,喃喃言道:“杨家,准备迎接爷爷的大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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